夏映涓也开心,“新年,新生命,多好啊,小英有了孩子,当了妈妈就是真的长大了。”“是啊,接下来得仔细些。”王灿附和着,又对着欧阳詹妈妈说,“接下来要辛苦亲家母多多上心了。”“有了孙子,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怕辛苦。”这才怀上,哪能就知道性别了,一时无言,王灿皮笑肉不笑,没再继续话题,她往丈夫那边的方向看了眼,他们那三个人在品茶,聊些时政话题。张羽英看气氛不对,哈哈笑着打圆场,“舅妈,我以前跟你提过要给介绍对象的那位朋友,江黎,你还记得吗?”
江黎回到西花厅时,已经散席了。
只余于和泽和于向桐还在,他们姑侄都在等人,只不过等的人不同罢了。
于和泽见江黎回来了,同她说,“我爸妈带着爷爷,二爷爷他们长辈去楼上打牌去了,曼曼去旁边的‘船Live house’订座,待会去玩玩,我再送你回去?”
“可以。”她稍稍犹豫了下,凑到对方耳边说,“你们家没要求说要去你那过夜吧?”
“没有,这你不用担心。”
这样最好,她微微松了口气。
王慕宁进来,正看到江黎在附耳说着话,从他的角度望去,似在亲男方的耳垂,他的眼神愈加冰冷了。
“慕宁,你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清吧坐坐,听听歌吧。”
他低沉地回应一声。
在 船Live house,摇滚音乐声和人声混杂一对,气氛热烈,
于曼曼叫了她男朋友过来作陪,于和泽也没有落下李云岩,有对象在旁待着,还有对江黎来说,眼不见为净的那对夫妻,最后就显得她一人很多余。
王慕宁坐在沙发椅的最末端,他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几颗,袖子也稍微向上卷,有一股冷傲和轻狂的感觉,他坐在那,也不参与他们的谈话和游戏。
还是于曼曼勇敢发言,“姑姑,叫姑父跟我们一块喝酒玩游戏呀。”
于向桐转身看他,“要不喝一点?”
他看着于向桐,眼角余光是身后的那人,她正把杯沿凑到嘴边,抿了一口,侧颜很温柔知性。
他垂眸,放在大腿上的手收紧,微微颔首,“好。”
本来他仅仅只来走个过场,且不说离婚了,跟他们毕竟也差了一辈。
跟小辈喝上几杯,就走人吧。
给自己倒了杯酒,王慕宁懒懒动了动身子,于向桐刚好起身,打算出去给女儿打个电话,留下他来交际。
勾唇一笑,笑意算不上难看,他说,“和泽,祝你们幸福快乐。”下意识吐出这句话,他觉得不真切。
三人端起杯子,浅浅喝了一口。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注视着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和她中间,只剩下那一点儿空间。
却无不在关注她的言行举止,看李云岩递来一支烟,于和泽接过为她点燃后,她吸了口指尖的烟,缓缓吐出的烟圈,在空气中四散开来。
她表情冷艳而漠然,眼神晦暗不明,似是看透了人世间的种种,有久经风霜的沉淀感。
有他在身边,隔得很近,近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面上是波澜不惊,内心却极不自然。
她不再想和他有任何交集,往另一边稍稍挪了挪,将手上的烟蒂丢进桌上的烟灰缸。
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他启唇问她,“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跟你有关吗?”今晚她的心情实在算不得好,身心俱累,语气不耐烦起来。
他被噎得无力反驳,现在的她,比以前伶牙俐齿,要任性多了。
喝了酒的他,那双眼瞧着她,盈盈水光,兀地显出几分多情来。
也只有喝酒了,他才不是平日里一贯严整的样子,倒是柔情讨人欢喜多了。
她偏过头,收回目光,不理睬他,随他。
台上有歌手开始在唱告五人的‘给我一瓶魔法药水’,这是她喜欢的歌手。
跟着旋律轻轻哼起来,缓解一下焦虑。
‘宇宙的有趣/我才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牵我的手/而乱跳的心’
以前,她在乎的是,他爱不爱她,两个人相爱便够了,其他都不重要,现在不了,她更在乎的是自己,就算他近在眼前,似乎能做到熟视无睹。
一曲终了,江黎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22:10,她得要回去了。
毕竟家里还有个小人儿在等她,不知Felix睡了没?
她和旁边的于和泽说,“我得先回去了,Felix还等着我。”
轻轻呼了口气,过了今晚,她不再是对方假装的未婚妻,她的任务完成了。
再说,于和泽身边有李云岩,这没她什么事,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
“我给你叫个车。”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那你到家了,跟我发个信息。”于和泽带着笑意说。
她应了一声,拿过自己的小包,跟大家一一说着抱歉,除了王慕宁,她不想跟他说话,然后不带一丝留恋的离开。
江黎在小区门口买了一包棒棒糖,回去好歹对Felix有了交代。
将近晚上十一点,他躺在床上,还没睡觉,听着外婆在讲故事。
她走上扶梯,Felix听到声音,一脸期待的样子,待她在床沿边坐下,立马从床上掀开被子,一把扑到她怀里,拱啊拱,抬头看的眼睛如黑葡萄似的亮晶晶,“妈咪,妈咪,我好想你。”
在他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故作严肃歪了歪头,“不乖了哦,这个时间点还没睡觉。”
“我想等妈咪。”
“妈咪现在回来了,你是不是该躺到被子里乖乖闭上眼睛,那我答应改天带你去游乐场。”
“妈咪,说话算话哦。”
“嗯。”Felix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躺回去拉上被角,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似乎立即就睡着了。
欧燕芳坐在床上,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妈,你带着小宝睡觉,我去洗漱。”
……
小年夜。
王慕宁在外订了桌团圆饭。
王灿一家及张羽英的婆婆也来了。
还有个额外的好消息,张羽英怀上了,一家人其乐融融,笑得合不拢嘴。
夏映涓也开心,“新年,新生命,多好啊,小英有了孩子,当了妈妈就是真的长大了。”
“是啊,接下来得仔细些。”王灿附和着,又对着欧阳詹妈妈说,“接下来要辛苦亲家母多多上心了。”
“有了孙子,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怕辛苦。”
这才怀上,哪能就知道性别了,一时无言,王灿皮笑肉不笑,没再继续话题,她往丈夫那边的方向看了眼,他们那三个人在品茶,聊些时政话题。
张羽英看气氛不对,哈哈笑着打圆场,“舅妈,我以前跟你提过要给介绍对象的那位朋友,江黎,你还记得吗?”
“是你那位伴娘吗?”夏映涓有点记不清了。
“是啊,她就有个儿子,两岁多了,之前在国外,都一个人带着好辛苦的。我有妈妈,婆婆,还有舅妈帮忙,就舒服多了。”
“做母亲的都不容易。”夏映涓微微感叹着。
“我给你看小朋友的照片。”张羽英把上次一起拍得合照一一给她们看,边说,“是不是很可爱?”
王灿看了看,笑说,“跟慕宁小时候长得很像。”
“是吗?”夏映涓拿过手机,隔近对着仔细瞧了瞧,“确实像,真是稀奇。”
又问,“孩子父亲呢?婆家呢?”
“我朋友说,做的人工授精,她在美国待了三年。”
“那可不好,孩子怎么能没有爸爸?长大了缺爱,心理不健康。”欧阳詹妈妈插话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太有想法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自提到江黎的话题,他在一旁,却集中注意力听清她们的谈话内容,大概明了。
人工授精,两岁多了?如果是出国前就有了,她去北京前那两次,没有安全措施,如果是的,那就说得通了,想到这,似是一盆冷水自头上泼下来,他全身微微颤抖。
他急于寻求答案,无奈晚宴还没开始,不能一走了之,却心不在焉。
王邵德问了他两次,“怎么向桐没有来?工作忙吗?”
第二次,他才回过神,斟酌着字句,语气平静地说,“我们离婚了。”
一家人似乎也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了,从于向桐说盼盼不是他们的亲生孙女那时起,就对两人的婚姻不抱有太多希望,得过且过也好,王邵德对儿子多少有点愧意,不再掺和他感情上的事。
“既然你都已经离了,我们也不便多说什么,以后的事,你自己做决定吧。”
“嗯。”他抿紧薄唇,不再多说什么。
等到欧阳詹到了,人齐了,才上菜,正式开餐。
一顿饭,他吃得如同嚼蜡。
期间他找到她的微信,给她发微信。发现要开启好友验证,原来她把他删了,或许很久以前就删了。
怪不得这么多年,从没有她的消息。他也从不敢主动点进她的朋友圈。
他不由讥讽一笑,偏偏自己又舍不得她,想现在就找到她,问她,孩子怎么回事?她跟于和泽的订亲是不是真的?
他的眉头一直蹙着,似是在忖度什么,直到晚饭结束,才稍微舒展开来,跟家人告别后,急急开车离开。
上次,送她到君豪酒店,离星河湾公寓不远,她会住在公寓那里吗?
内心祈求能今晚见到她,告诉他答案。
王慕宁开车在星河湾绕了一圈,也没能见到心里想见那个人。
车窗外,寒风逼人,路上没几个行人,她又怎么会在这大冬天晚上外出?是他自己过于莽撞了,也只有她,能影响他的情绪变化。
他落寞地开车回去,夜色凉薄,目光所及之地到处都是悲凉的。
打开家门,第一次觉得没有家的感觉。
以前从来不会在乎家庭温暖的他,此时却无比想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