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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周奶奶正等得心焦,一听说兄妹两个人都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去了,少不了又是一通的唠叨。
  周晓艳一天气儿都不顺,听见她奶奶抱怨,蜚声冷笑道,“对,你大孙子中考那年,人家李一明就不该多管闲事,反正你家孩子有没有学上跟人家有什么关系。”
十二
  习惯了孙女的逆来顺受,忽然杠了她老人家这么一下子,周奶奶还真有点不适应,登时就哑了火。
  以周晓刚那耿直的智商,中考前要不是跟在李一明后头复习了一年,怕是连初中毕业都困难。当初周奶奶可是亲自拎的半扇排骨去登门道的谢,这还没过三年呢。
  这边周奶奶没话说了,百米之外的李奶奶可有得讲。她事无巨细地嘱咐李又明伤口别沾水,睡觉老实点别挠脖子,按时吃消炎药云云。
  这半晌,周晓艳这孩子让她刮目相看。孤身一人时按兵不动,不管对方说什么都不吭声,戒急用忍,等她哥拿着个大铁疙瘩进来后,火力全开,绝不窝囊。看似柔柔弱弱的,实则不怕事,也不躲事,有原则讲义气,不冒进不乱来。关键是,对他家老二挺仁义。
  李又明老老实实地听着,没有说话。
  次日,学校的头条当然是,学霸君负伤了流血了晕倒了,不知道脑子有没有坏掉学习还行不行;还有就是李又明和周晓艳不分手了,李又明晕倒时,周晓艳哭得撕心裂肺,生怕自己变成寡妇。
  虽然李奶奶说不追究,隔日谷满仓家还是提着东西拿着钱登门赔了不是。
  乡里乡亲的,好好一孩子,被他家孩子砸到医院里去了,说出来少不得被戳脊梁骨。压力不光来自邻里舆论,还有学校老师。
  对于李又明来说,中考全然不是重点,他一直在准备明年的数学联赛。如果他如期拿奖,将会是麦子店中学建校以来斩获此奖项的第一人,同时也会坐上保送省重点的直通车。果真如此的话,那老师们与有荣焉啊。
  可现在,这么一坨老师的心肝大宝贝,居然平白无故遭此无妄之灾,简直是天理难容。
  李又明喜欢解题,天生的。循着蛛丝马迹的提示逐层抽丝剥茧,顺着一盘撒沙般的已知条件深耕挖掘,最后破解迷团,找到答案。这个过程很迷人,他沉浸并享受其中——专注,超脱,远离俗尘。但再怎么脱俗,也架不住周晓艳那长在他身上一样、关爱智障般的眼神。
  在终于弄懂了什么是“颈动脉窦”后,周晓艳负罪感暴增。她的关切不加掩饰,反正「寡妇」之说都出来了,她和李又明再怎么清白估计也没人信。李又明抬头看着她,颇有些无奈。
  逮住他的目光,周晓艳言之切切,“你头晕不晕?今天吃消炎药了没?伤口还疼不疼?别做这么难的题了,先歇会儿吧...”
  这一大天的,说了一百遍没事,她也不踏实,李又明只好又说了第一百零一遍没事。想起她那天的焦急,李又明就心软,无论如何也无法对她不耐烦。眼看着周晓艳的眉头从上学拧到放学,李又明无声叹息,想了想,道,“要不,你帮我洗头吧。”
  听到一个「帮」字,周晓艳立刻来了精气神,满口答应“好!”。等反应过来听明白说是洗头,又“啊?”了一声。
  李又明睨她,“怎么着,不乐意?”
  “没问题!”周晓艳作雀跃状,“别说洗头,帮你洗澡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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