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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元慎的心中,有着从所未有的畅快。
他年少继位,与徐怀菱僵持五年之久,也是未曾料到这样一个劲敌,竟会败给一个女人。
他看着徐怀菱晦涩难分的眼神,忍不住催促:“怎样,九千岁可想好了?”
今日,他倒要看看野心勃勃的徐怀菱会荒唐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用手中权势来换那女子的尸身。
正当徐元慎得意之际,一点银光对准了他的脖颈。
他脸上笑意凝滞,抬起头来,就见徐怀菱又变回了从前那副模样。
他永远一副胜券在握,好似天下万物尽在他掌控中的样子。
徐怀菱扯起嘴角,声线凉薄:“当初我就是见你这般蠢,才选你做这大闳王朝的皇帝。”
闻声,徐元慎呼吸一顿。
他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徐怀菱又说:“程寅生不过是我的弃子,凭她也配换我手中权势?”
这句话,说得风淡云轻,好似提剑来宫中要人的不是他。
望着徐怀菱这副模样,徐元慎怒极反笑。
他眸光更是阴狠,朝着徐怀菱说道:“九千岁说得有理,既如此,朕就看在泠妃侍奉朕多年的份上,不计较她自戕的罪名,准许她以皇后礼制葬入皇陵……”
徐元慎一字一句,都格外清晰:“朕要跟她生同衾,死同穴,让她不论生死,都在朕身边!”
养心殿内,一时静可听针。
徐元慎死死盯着徐怀菱,想从他的脸上看见些别的神情。
然而什么都没有。
徐怀菱只是嗤笑了声:“只要皇上高兴,臣便没有异议。”
说完这句话后,徐怀菱就丢开了手中长剑,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他回过身去,声音愈发冷了:“天下棋子众多,而她不过尔尔,臣,并不在意。”
话落,徐怀菱就往殿外走去。
大抵是步子有些大,扯得他心口的伤格外痛,里头的那颗心,亦是如此。
等他跨过门槛,就再也坚持不住,身形一晃栽倒在地。
……
元明八年,二月初一。
郁氏殁,下葬皇陵,追封为德明皇后。
日子还是这般过。
徐怀菱大病一场,醒后更加冷血残暴,一切可疑之人也被他杀尽,徐元慎还是他手中的傀儡。
三年时光,弹指而过。
时进三月,正是春花灿烂时。
京州郊外的官道上,一列马车徐徐驶进。
守卫照例拦住,仰头喊道:“劳请下趟马车,外国使臣将至,入城者都需搜查。”
话落,一双纤纤玉手掀开了轿帘,先递出了一块令牌:“我是西风国派来的使臣。”
底下守卫听得这话,面面相觑。
西风国位居闳国西南方,也算实力雄厚,但却内乱了近十年,直到三年前老皇帝留在京州的质子回去继位,才稍有好转。
难道是无人可用,才派个女子进京朝拜?
在这紧要关头,他们不得不所做警惕。
有个守卫上前接过女子手中的令牌,仔细查看过后,望着下了马车的女子问道:“敢问姑……大人尊姓大名?我们需得对下名册。”
女子穿着烟紫色衣裳头戴,掀开帷帽纱帘,露出眉眼如画的面容。
她的声音清脆而清晰:“在下,程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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