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听到赵思悔不当初的说,“早知道当初多买些蚕丝存起来了。都怪我,消息知道的太晚。”沈曼迅速镇定下来,她不能在“早知道”的后悔中沉浸,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蚕丝不易储存,往日她都是与蚕商合作,让他们送来当天抽取的优质蚕丝。沈氏布庄的后院也会从蚕茧中抽丝,但数量只是少数。现下……沈曼叫住了慌忙之下不自觉走来走去的赵思,“赵思。”赵思猛地回头看向沈曼,“啊~!姑娘。”
于柏洲初到青州城,暂时住在陈洛明的家中。后来,在附近静谧处买了一处座落在巷子深处的小院子,幽静雅致,整洁明亮,恬静幽深,听不见喧哗嘈杂之声。
夜晚,于柏洲在院中赏月。
他白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的站在院中修长挺拔的身影如画一般。
一弯弦月,依苍穹而悬,黄盈盈的月牙着一袭朦胧的雾纱,飘飘渺渺,如半点明眸初妆般美丽。
他抬头看着月亮,眼底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种异样的光芒。
侍从快步上前,“陈老板那边和我们这里,都没有查到沈姑娘的身份有哪里异常。沈姑娘主理沈氏布庄,素有名声,在青州城中各府夫人小姐处很受欢迎。”
侍从看了一眼于柏洲的脸色,想了一下,还是说了,“青州冯刺史的小儿子冯晖,似乎对沈姑娘有意。沈姑娘进青州城商会,青王府六品武官宋祁连同族弟宋询,意图谋夺沈姑娘好友李芙一家的家产,以及和沈姑娘相关的其他繁杂小事中,都有冯晖的身影和手笔,只是不知为什么青州城中无人知晓。”
侍从低着头,耳边听到淡淡的一句,“嗯,知道了。”
侍从接着说,“另外,我们的人在查沈姑娘时,发现青州城里有人在高价大量囤购蚕丝。”
于柏洲问道,“查到是谁?”
侍从垂眸道,“一个从云州来的商人,尚未查到和哪方势力有关,不知道是不是冲着您来的。公子明面上是特意从丹州来与城中布庄做生意的,如果城中蚕丝短缺,生意做不成,再留在城中就得另找借口了。”
于柏洲道,“继续查。”
侍从退下后,于柏洲重新抬头望着那轮弯弯的月牙,眼眸里藏了些让人看不懂的心绪。
自定下合同那日起,沈曼让店中绣娘加班加点,抓紧时间赶工。
这日,沈曼正在清点已经备好的第一批货。
赵思急匆匆走到她身边,语气焦急道,“姑娘,我听说青州城里有人在大量收购蚕丝。”
沈曼听到这个消息后,感到意外,“是谁?城里的商户?”
眼下布庄的供应增多,存储的蚕丝怕是不够了。
这个节骨眼,是何人在大量屯购蚕丝?
赵思摇了摇头,“听说是一个从云州来的商人。”
沈曼面色冷凝,沉默不语。蚕丝不足,她怎么给陈洛明和于柏洲如期供货。
赵思也是知道沈氏布庄的蚕丝库存的,心中七上八下,不安地看向沈曼,“姑娘,我们怎么办?”
沈曼缓缓心神,放下手中的单子,“赵思,我们走!去城中蚕丝商行。”
沈曼连忙带着赵思前往供应蚕丝的几家商行,都说没有蚕丝。
紧接着下午,青州城内收不到蚕丝的事被有心人大肆传开。
回到沈氏布庄。
赵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小屋内走来走去,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想办法,可还是一筹莫展。
沈曼坐在桌前,眼神凝视着空白的纸张。
整个青州城内都收不到蚕丝,这件事应该不是冲着她或者沈氏布庄来的,但布庄着实也是无端受到了牵连。
现在的处境,她该怎么办呢?
沈曼听到赵思悔不当初的说,“早知道当初多买些蚕丝存起来了。都怪我,消息知道的太晚。”
沈曼迅速镇定下来,她不能在“早知道”的后悔中沉浸,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蚕丝不易储存,往日她都是与蚕商合作,让他们送来当天抽取的优质蚕丝。
沈氏布庄的后院也会从蚕茧中抽丝,但数量只是少数。
现下……
沈曼叫住了慌忙之下不自觉走来走去的赵思,“赵思。”
赵思猛地回头看向沈曼,“啊~!姑娘。”
沈曼说道,“赵思,这几日,你在城中各处看看哪里有蚕茧?”
赵思惊愕道,“姑娘是想自己抽取蚕丝。”
“对。这是我想到的办法。”
赵思望着沈曼遇到突发事件神态自若,从容镇静的样子,突然觉得心安。
她觉得有姑娘在,什么事都会解决,于是也迅速淡定了下来,开始思索自己明日要先去哪里,跑几个地方。
近来几日,沈曼都因为这件事情发愁。
只要有蚕茧,那么问题便会迎刃而解,她也能够如期供货。
但是,现在依旧没有什么消息……
午后,沈曼坐在沈氏布庄的小屋中,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件事情的最坏结果。
赵思急匆匆地进来,高兴地说,“沈姑娘,我听人说城外有一处养蚕的村庄,可能存有蚕茧。只是地处偏僻,需要三四个时辰的路程。”
沈曼听了,当下便决定前往村庄收蚕茧。
她对赵思说,“你找个知道路的人,我们明日便前往那个村庄。”
赵思忙道,“好。”
沈曼想了一想,她们两位姑娘前往偏僻的村庄,人心险恶,不能想的不多,吩咐赵思,“另外,你去城中商行临时雇佣两个身强体壮的护从。”
于柏洲也听不少人说起沈氏布庄收不到蚕丝的事,便来店中看看。他在赵思后脚进来,碰巧听到了这些话。
“沈姑娘,何必找那些不熟知的陌生人。我明日带几个侍从与你们一同前去,岂不正好。”
沈曼有些犹疑,说道,“怎么好麻烦于公子。”
于柏洲打量着沈曼的神色,说道,“沈姑娘也是为了给在下如期供应,才不辞辛劳奔波一场。再说,我也想见识见识养蚕的村庄。”
沈曼不知于柏洲打的什么主意,没有合适的理由,想着于柏洲的侍从肯定比商行临时雇佣的护从好上太多,便也同意了。
沈曼笑着说,“那便多谢于公子了。明日卯时我们从南城门出发。”
于柏洲的小院之中。
侍从不解地问道,“公子,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冲着您来的,您为什么要与沈姑娘一同去村庄?”
于柏洲淡淡道,“虽是以身做饵,但也能占得一定的先机。不然下一次毫无防备时,对方要置我们于死地,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下去准备。”
侍从恭声道,“是,公子。”
第二日卯时,沈曼和于柏洲汇合,他们一行人前往村庄。
刚开始还是大道,后来越走,道路越偏,都是荒凉偏僻的小道。
小道空旷偏僻,野草蔓生。
午时,他们下了马车,各自吃了些准备好的干粮。
然后继续赶路。
马车已经走了有三个时辰。
赵思忍不住怀疑道,“这么僻远的地方,真的有人居住吗?”
沈曼指着远处的炊烟说,“有炊烟的地方就有人居住。”
过了一会儿,带路的车夫说道,“老板,村庄马上要到了。”
他们的马车进入村庄,村里的人有点戒备地看着他们一行人。
沈曼见状下了马车。
村长见到一行人里有两个姑娘,心下渐缓,上前问道,“老夫是村中的村长,不知众位前来是为何事?”
沈曼笑着道,“村长好,听说村中有大量存储的蚕丝,小女子前来收购。”
村长领着他们一行人往家中去。
村长问沈曼,“夫人要收多少斤?”
沈曼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知道以出嫁妇人的身份会更好办事,今日特意输了个已婚妇人的发髻。
沈曼与村长一番交谈、讨价还价。
一个时辰后,最终定下一千斤的蚕茧,今日付五十两的定金,后日会有安排人将蚕茧提走,并且收走蚕茧时会结清tຊ所有的银钱。
沈曼多日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蚕茧的事情了结,后面就是找人押送这些蚕茧、抽丝、制作和刺绣的事了。
沈曼回过神来,发现房中不见了于柏洲的人,疑惑地看向赵思。
赵思刚才只顾注意沈曼,哪里看见于公子何时出去,现在又去哪了,就摇了摇头。
这时,村长的妻子进来说,“您相公刚才问了我桑树养殖的事,像是往村中桑树地去了。”
沈曼心中一囧。
她知道村长他们误会了,但也没必要多解释什么。
沈曼想,于柏洲这是想趁机了解种桑这样的民生事。
呵~,还说自己是商人。
她也不敢说什么,要是让于柏洲知道自己知道他身份,再怀疑她是谁的人。
她心中摇头,那必定是一场灾难。
等了一刻钟,于柏洲回来了,见沈曼、赵思两人坐在村长院中等他。
先开口表示歉意,“初次接触养蚕的事情,心生好奇,就四处逛了逛。没想到让沈姑娘等久了。”
沈曼听他语气诚恳地先道上歉了,没忍住面带古怪地看了于柏洲一眼,心中叹了一口气,也演了起来,“是我谈事情太过入神,没有顾及到于公子。”
“蚕茧的生意谈妥了?”
“是。我们回青州城吧。”
回去途中,路经树林,白天经过只觉得荒凉,现在夜色下竟然让人有一股阴森的感觉。
狭窄的小道,弯弯曲曲,阴森可怖。
赵思依在沈曼身边,声音带着些微颤意,“不会闹鬼吧。”
沈曼心中的害怕被赵思一句话赶走了,忽然促狭地想到,自己也算一种鬼。
而赵思紧紧靠着自己,沈曼事情解决,心中放松,本来想装鬼吓一吓赵思。
没想到,异变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