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揽月居中格外热闹,盛唯娇打眼瞧去,便见两位良睇坐在太子妃身侧,周围还有一些妃嫔,除了王奉仪之外,盛唯娇倒是都不太认得。盛唯娇上前同太子妃以及两位良睇见礼,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含着许多好奇与打量。太子妃记着先前在盛唯娇身上吃的暗亏,佯装忘记一般,也不唤她起来,只问她话道:“盛良媛是何时有孕的?”盛唯娇便也朝她柔柔一笑,“太子妃不知道吗,是三个月前。”她笑容温婉又柔弱,不知怎的,太子妃忽然就想起先前盛唯娇初次同她请安的时候。
对于外界的一些事情,盛唯娇虽然并不知道,但她还是有些感应的。
就譬如近来她的朝阳宫中经常会有人前来求见,只是太子替她挡了许多人罢了。
这一日里,太子妃从中宫回来,就着人唤了盛唯娇。
太子妃是东宫的女主人,盛唯娇有孕,按理她合该用心照看,如今已算是有些迟了。
盛唯娇略一思索便带着小鱼过去了。
今日揽月居中格外热闹,盛唯娇打眼瞧去,便见两位良睇坐在太子妃身侧,周围还有一些妃嫔,除了王奉仪之外,盛唯娇倒是都不太认得。
盛唯娇上前同太子妃以及两位良睇见礼,众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含着许多好奇与打量。
太子妃记着先前在盛唯娇身上吃的暗亏,佯装忘记一般,也不唤她起来,只问她话道:“盛良媛是何时有孕的?”
盛唯娇便也朝她柔柔一笑,“太子妃不知道吗,是三个月前。”
她笑容温婉又柔弱,不知怎的,太子妃忽然就想起先前盛唯娇初次同她请安的时候。
她也是什么都不说,直到太子过来之后,她当着她的面就开始告起了状。
想着上一回太子对她的惩罚,太子妃顿觉头皮发麻,忙道:“你先起来,坐下来慢慢说。”
一旁的阮良睇就道:“盛良媛有了身孕,一些不必要的虚礼不行也罢,终究还是孩子最重要。”
盛唯娇当即感激的看向阮良睇,“妾身先前便听太子说过,阮良娣贤惠又温婉,如今一瞧,果真如是。”
阮良睇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哪里有那般贤惠,东宫里最最贤惠的是太子妃,不瞧着她今儿专门将你叫过来嘘寒问暖。”
盛唯娇方才看向太子妃,“妾身谢过太子妃。”
太子妃面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她素日里就被阮良娣给强压一头,而今听着盛唯娇说着太子对阮良娣的夸赞,更是有些听不下去。
她们一唱一和的,倒显得她是个会为难人的一般。
太子妃道:“你客气了,你腹中这孩子是殿下的孩子,便也算是本宫的孩子,本宫自然是要上心的,近来吃的还好。”
盛唯娇道:“最开始的时候会有些吃不下东西,不过近来倒是还好。”
太子妃又问:“那睡得可好。”
盛唯娇道:“还好。”
太子妃又说:“本宫这里有好些上等补品,一会儿本宫让人给你送过去,让你好好补补身子。”
这些不过是场面话,太子妃不耐烦说这些,继后非得让她做这些表面功夫。
如此好不容易问完了,太子妃又说:“你如今既然有了身孕,便不适合伺候殿下了,殿下老在你那里,也不是个事。”
这才是太子妃的主要目的。
太子妃从凤鸾宫中回来后,本想着太子既然病好了,便是她不提,太子应该也会宠幸旁人。
但不想太子一直没有动静。
她身为太子妃,偏不敢去到太子跟前说话,如此方才将主意打到盛唯娇的身上。
“你才刚进东宫,年纪又小,许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若殿下一直在你房里,只怕对你不好,知道的人说太子心疼你,不知道的人还当你霸占着殿下。”
太子妃这话音刚落,便有数十道不善的目光落在盛唯娇的身上。
王奉仪和盛唯娇有旧,近来她同太子妃走得极近,眼下便按着先前和太子妃商量过的,紧接着道:“难道不是吗,妾身还以为盛良媛是故意霸占着太子不放的,仔细算来,自从盛良媛进了东宫以来,殿下没一日不在她那里。”
“这般盛宠之下,也难怪盛良媛会有孕。”
盛唯娇对面的一位李良媛紧跟着就说:“有孕是好事,也要能保得住才行,有福气是好事,福气多的要溢出来可就不一定了。”
盛唯娇的目光分别在王奉仪、李良媛面上掠过,她没对王奉仪说什么,只看着李良媛道:“你是在诅咒殿下的孩子?”
她一边说着,眼里就聚集起了泪滴,“若我孩子将来有什么事,只怕同李良媛拖不了干系。”
太子妃这时方才转出来充当和事老,她不怎么走心的说道:“李良媛也只是在开玩笑罢了,盛良媛凡事别太较真,归根到底大家也只是不忿你将殿下给独占罢了,并不是对这个孩子有意见。”
当谁都是太子呢?太子妃在心中冷冷的笑着。
有太子妃撑腰,王奉仪和李良媛更加得寸进尺。
“就是就是,你这般将孩子拿出来说事,可见真是觉得自己有了孩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太子妃真该好好同你立立规矩。”
盛唯娇脸色瞬间惨白,她似有些被吓到了一般,“妾身没有......”
“只是因为殿下关心妾身腹中的孩子,这才在妾身那里多待了一会儿,如何就是仗着孩子为所欲为了。”
“而且......而且李良媛方才那话有歧义,不怪乎妾身误会,便是妾身将这话说给殿下听,只怕殿下也会误会。”
见她搬出来太子说事,李良睇这才不敢再说什么。
太子妃适时的道:“好好好,便姑且当做是一个误会,李良媛,你且同盛良媛道声歉,这事便也算是过去了。”
太子妃也怕盛唯娇去到太子面前说什么,她如此处事应该也算公道,便是太子知道也不敢说什么。
李良媛不想道歉,太子妃瞪了她一眼,她才不甘不愿的同盛唯娇道了声歉。
太子妃又紧接着道:“不过盛良媛记得回去的时候要好好的劝劝太子,让太子多到各宫里走一走,如此也方便姐妹们更快的为殿下开枝散叶。”
盛唯娇点头应下,她自是要好好的同太子说上一说,但怎么说,如何说就不一定了。
但表面上,她还是十分柔顺的。
盛唯娇走出了揽月居中,身后忽然有一道清亮的声音叫住她,“盛良媛。”
盛唯娇朝后看过去,便见着王良娣远远的朝她挥手。
她又飞快的朝着她走来,朝她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盛唯娇便也回以一笑。
她打量王良娣的样貌,不同于东宫中的大多数人,王良娣颇有几分心宽体胖的模样,但能进入东宫,底子自是不差的,容貌虽称不上多么惊艳,但总归还是娇憨的、可爱的。
看上去不像是个心思重的,但盛唯娇知晓看人不能看表面,她问道:“王良娣有什么事情吗?”
王良娣就同她说道:“盛良媛记得多同太子说说我。”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若是往后殿下能到我的房中,我另有重谢。”
盛唯娇看了一眼那银票,是张一千两的面额,她又看了一脸希冀的王良娣,顿觉有些有趣。
“可我若是没能说动太子殿下到你房中,那你这银票岂不是打了水漂?”她戏谑的说道:“毕竟腿是长在太子殿下身上的,不是我说几句话就管事的。”
王良娣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你只同殿下提提我,至于结果我不强求。”
“若是最好能让殿下去我房中坐一坐就好了。”
“我姑母对我期盼甚高,若我做不到,只怕姑母会天天将我给唤过去对我耳提面命,求求你了,好妹妹。”
盛唯娇在王良娣充满希望的目光中勉强点了点头,“我试试看,只是这银票,我就不收了。”
王良娣道:“你人还怪好的。”
盛唯娇:“......”
最后王良娣还是将银票塞到了盛唯娇的怀中。
盛唯娇身怀巨款回到朝阳宫中的时候,还颇有些心虚。
这个时候太子还没有过来,她将小鱼给叫了过来,“这几日里若有人要收买你给我下药,你不用说什么,将钱都给收好,同我说上一声就是。”
小鱼点点头,问道:“真的会有人给奴婢钱吗?”
“会的,你是我身边唯一的婢女,她们若想对我下手,从你这里是最简单的。”盛唯娇摸着怀中的银票,后知后觉的想着,若是每一个后妃都如王良娣这么大方,那将太子给让出去也未尝不可。
一旁的小鱼也一脸兴味的说道:“那奴婢等着有人收买奴婢,最好越多人收买越好。”
盛唯娇幽幽道:“对,越多越好。”
来一个,解决一个,来十个,解决十个。
等到太子过来的时候,盛唯娇已是准备的极为妥当,她只着里衣侧躺在软榻上,一头鸦黑柔顺的青丝披散在肩头略显凌乱,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数都是泪痕,唇瓣也被咬出了血丝。
小鱼在一旁劝着盛唯娇道:“太子妃那般逼迫您,便是您不同殿下说,她们又能如何?”
太子刚刚跨进门槛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