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人笑道:“哈哈,正主在这儿呢,好个调虎离山,老子差点也去追那两假货去。”明棠缈努力稳住声音不颤抖,道:“大侠,我知你们也是拿钱办事,你说那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十倍。”“哟,我还头一次见看见我的大刀还能临危不乱跟我讨价还价的小娘子,仔细瞧瞧,小娘子你长得真叫一个俊呐,反正都是要死,不如先快活一顿再去见阎……”噗嗤--一支侧方利箭破空而来,从男子左太阳穴一直穿到右太阳穴,还能冒出一个尖锐箭头。
“夫人,怎么脸色这般红?”雾烟刚摆好中午要吃的素斋,就看到门口的明棠缈,发现小姐气喘吁吁不说,脸色也通红。
明棠缈摇手,“无事,遇到一条狗,怕被他缠上就步伐快了些,我已求好签,赶紧回府,午饭在路上吃。”
“夫人,怎么这般急,是遇着什么事了?”山青好奇。
明棠缈点头,只是突然多出来个七皇子一事她肯定是无法向她们诉说,只能赶紧回去后走一趟明家,将此事告知父兄。
两婢女收拾也极快,不过一炷香时间东西都备好。
明棠缈坐在马车中,掀帘望了眼静谧寺庙门口,她借口让顾诫去拿签文,他怕拿到后真的到处找她归还签文,此时若不说一声,就怕顾诫是个直脑筋的人,真一直在寺里寻找。
她轻叹一口气,招来一小僧人说了几句,又给了些银钱,才让车夫启程离开。
“原来夫人您是遇到了顾二公子,可这顾二公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夫人您为何急的要跑呢?”山青啃着从灵真寺买来的馒头,鼓着脸颊好奇。
明棠缈瞥她一眼,“遇到了他,也遇到了一条狗,这并不冲突,你脑瓜子若是转不过来,就抓紧时间吃你的饭。”
“哦。”山青还真的快速啃馒头。
“说来也怪,以往好几年都碰不着一次的顾二公子,这一个月来,已经碰着好几次,若说是巧合,好像有点太过频繁。”雾烟道。
明棠缈仔细回想了下几次和顾诫碰见的地点,第一次是在春江阁,可那日本就是他先在那处饮酒赏月,是她误闯了进来,的的确确是巧合;第二次是她专门去晚春白寻他,这没什么好怀疑的;第三次便是这灵真寺,但这也是她无意间碰见,不然谁会想到树上有个人在等着看好戏。
次次是巧合,却次次令她尴尬到极点。
她无力扶额,叹了一口气,“总归这个人身上有点邪门,往后尽量远离。”
又行驶一段时间,越走明棠缈越觉得不对劲,一把掀开车帘,发现马车都快到荒无人烟的山沟沟里,她眼神一凝。
“停车!”
马车顿了一下,旋即以更快的速度朝前跑。
山青雾烟同时掀帘,要抓住那车夫是问,车夫却早有准备,直接跃下马车跑了!
看到前方路,山青瞪大眼:“夫人快跳车,前方是断崖!”
两人扶着明棠缈赶紧跳下马车,落了地又遭狠狠磕碰,山青差点疼的缓不过气 。
明棠缈一抬眸,就看到马车直直朝断崖奔去都不带停歇的,若非察觉出不对劲,此刻她们三人肯定就跟着命丧黄泉了。
雾烟面色煞白,“这是要害命。”
她家小姐身为明家嫡女,顾府主母,到底是谁身为两家之敌,要对小姐动手?!
“快走,若还有埋伏就惨了。”明棠缈起身,发现山青的腿正在流血,人也疼的说不出话来。
山青摇头,断断续续道:“夫人你们先走,我、我可能得缓会儿。”
明棠缈二话不说,立马蹲下来,撕开身上干净衣物来清理包扎山青的伤口。
天色渐暗,风从山沟之间呼啸而过时,就像是野兽发出的嚎叫,渗人可怖。
雾烟一直盯着山头看,突然瞳孔一紧,“夫人,真的有埋伏,他们好像发现我们还没死,在朝我们这边来了。”
“夫人你们快走!我去引开他们!”山青急的哇哇叫。
“既已被发现,我们不过是早死晚死的区别,你这伤残腿能把他们引到哪儿去?”明棠缈一擦额头冒出的细汗,冷静道,“雾烟你扶着山青,我们这边走。”
她刚观察了下这周围地形,太过崎岖陡峭,十分难走,但也因此,那群追杀她们的人也不会这么快赶来,刚才一阵风刮来时,她顺着风向看到了一条格外不起眼的小路,既然是风能通过的地方,想来是有出路。
三人艰难走上这条小路,借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作掩护,终于从山沟沟底部走上了半山腰,走进了茂密丛林,这里遮掩物众多,倒是能躲一躲。
“你们几个分开找,我分明看见她们从这边进来了,她们有人受伤,肯定走不远,八成就在这周围藏着,任何可疑处都要给我仔细搜!”
杀手冷厉的声音就在明棠缈不远处的上方响起,她紧张的心加快跳,大气都不敢喘。
没想到几个时辰前才求了大吉的平安符,现在就要沦落他人刀下魂,怎么也没人告诉她,灵真寺现在都不灵了。
“在这儿!”突然有人大叫,“跑了,快追!”
明棠缈心头一紧,那边是……雾烟山青的藏身之处!
她捏紧拳头,脑海飞速思考这状况该怎么办,一把锋利到能映出她面部的大刀就出现在她面前。
头顶的人笑道:“哈哈,正主在这儿呢,好个调虎离山,老子差点也去追那两假货去。”
明棠缈努力稳住声音不颤抖,道:“大侠,我知你们也是拿钱办事,你说那人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十倍。”
“哟,我还头一次见看见我的大刀还能临危不乱跟我讨价还价的小娘子,仔细瞧瞧,小娘子你长得真叫一个俊呐,反正都是要死,不如先快活一顿再去见阎……”
噗嗤--
一支侧方利箭破空而来,从男子左太阳穴一直穿到右太阳穴,还能冒出一个尖锐箭头。
男子连闷声都没有,直挺挺侧面到底不起。
“明棠缈!”
顾诫的声音从她头顶响起,旋即一只温热大手将她从地上抬起,只是她双腿在发软,根本站不稳,顾诫只能双手撑着她纤细腰身将她扶住。
明棠缈抬头看着熟悉的人,后怕的热泪都要落下来,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她白玉般的小手抓紧了顾诫的衣领,哽咽开口:“顾诫,顾诫。”
“我在。”
“山青雾烟她们!”
“桑琴看到她们救了下来,我上来是找你的。”
听到她们也无事,明棠缈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她赶紧擦擦泪,后退避开两人的距离,结果脚踝处就传来剧痛,忍不住轻嘶一声,眉头拧起。
顾诫立马蹲下来,查看她脚部。
“严重擦伤,血都快把你绣鞋浸透了,嫂嫂这一路上来竟是没感觉?”
先前紧张不已,又看到山青受伤,她还真没察觉到自己有哪里不对劲,此刻觉得安全了心情跟着松懈了,才察觉到这灭顶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