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见到她,却无任何惊讶之色,很是稳重地先给傅显行礼,再回应秦淮素。“秦当家,好久没见了。”秦淮素定定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她是傅显的乳娘,对自己跟傅显的过往一清二楚,更是自己曾做出过承诺的人,此刻她早不是当年的女子,更是食言的那人。张嬷嬷看出她的尴尬,将托盘放下,端起药碗走到秦淮素身边,和颜悦色道。“秦当家,这药是王爷命老奴给你熬的,快点趁热喝了吧。”傅显吩咐的?秦淮素微讶,眸里的流光隐隐跃动。
傅显的样子不像装出来的。
可是,秦淮素很清楚记得独属于男人的那股气息,只是傅显的否认也不无道理。
侯府守卫森严,傅显就算本事通天,应该也不可能进入主院。
一脸警惕睨着男人,秦淮素依旧不放心地问:“那你又怎么知道我高热了?”
“你的好夫君说的啊。”傅显痞笑,“秦当家看来病一病,脑子也有点不灵光了。”
确实,秦淮素没想到这点。
傅显从赵玧成口中得知也不是不可能,若然他说得是真的,那昨晚的男人又是谁?
秦淮素小脸一白,不敢想下去。
“怎么了?”
留意到女人神色不对,傅显挑眉一问。
为免多生事端,秦淮素改口道:“没事,我一时糊涂了。”
这种小问题,傅显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眸光一直落在秦淮素的手臂上。
秦淮素顺着他眸光,看到一抹鲜红浸湿了她的衣衫。
“怎么回事?”
未等秦淮素回答,傅显率先捉过她的手,撸起袖袍,纤细嫩白的手臂,可见深深浅浅的瘀痕,有一处地方皮肉绽开,不断渗出血珠。
“他打你?”
秦淮素从没见过傅显的脸色会沉得如此可怕,无可挑剔的俊脸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凶狠。
不敢再看他,女人抿着唇不愿开口。
傅显也没逼她,伸手从车椅下面的小柜掏出金创药等别包扎的工具,将人抱到怀中,自行给她处理。
秦淮素欲要收回手,“等我自己来吧。”
“再乱动,我就先把你手捏断。”男人手下用力,证明他不是说笑。
说罢,他已开始动手处理,等他包扎好,马车也停在了平阳王府门口。
傅显抱着她,一路回到自己屋里,看着房间既熟悉又陌生的摆设,秦淮素心里漫出一股子难受。
她的第一次就是发生在这间房。
她婚前最后一次见他,也是在这间房。
那时的傅显搂着她,信誓旦旦道:“素儿,等将军回来,我便上门提亲,你一定要等我。”
然而她等来的却是,他亲口对她说——
她再也不配踏进平阳王府半步。
婚后的三年,傅显每次见她都是在他的私宅。
现在将她带回王府,又是什么意思?
“在想什么?”傅显看着正在发呆的人,冷不丁开口。
秦淮素抬眸凝着眼前人,心中之感酸酸楚楚,默了瞬,直截了当地问。
“怎么带我回到这里?你不是说过我再也不配进平阳王府?”
淡然的眸光落进女人眸底,只见傅显骨指轻拂,几缕落在她脸颊的青丝立滑落两旁。
意乱情迷下,秦淮素除了听到自己乱砰的心跳声还有男人冷漠的声音。
“秦淮素,不该问的就别问,难道你对咱们之间还心生希冀?”
傅显的话冻住了女人的心。
对啊,她早已没有立场问他任何私事。
刚才她在期待什么?
秦淮素自嘲一笑,漂亮的狐眸敛去不该有的情绪,正要自圆其说时,房外响起声音。
“王爷,药端来了。”
“拿进来吧。”
一名年约五旬的妇人端着托盘走进房内,秦淮素见到她眼前一亮,下意识唤了声,“张嬷嬷。”
张嬷嬷见到她,却无任何惊讶之色,很是稳重地先给傅显行礼,再回应秦淮素。
“秦当家,好久没见了。”
秦淮素定定看着她,不知如何开口。
她是傅显的乳娘,对自己跟傅显的过往一清二楚,更是自己曾做出过承诺的人,此刻她早不是当年的女子,更是食言的那人。
张嬷嬷看出她的尴尬,将托盘放下,端起药碗走到秦淮素身边,和颜悦色道。
“秦当家,这药是王爷命老奴给你熬的,快点趁热喝了吧。”
傅显吩咐的?
秦淮素微讶,眸里的流光隐隐跃动。
旁边的男人却站了起来,理了下衣袍,负手走向门边。
经过张嬷嬷身边时,抛下了那么一句话,“本王还有事忙,府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男人远去的背影如山,秦淮素凝视半晌后,收回视线,嘴角自嘲轻勾。
一旁的老人看着互相折麿的两人,心中叹息,拉起秦淮手的右手,将药碗放在她手心,语重心长道:“当家,你别看王爷对你很冷淡的样子,其实这三年,他每天都很想你的。”
想她?
想她就不会......想到这三年傅显对她的百般折磨和羞辱,秦淮素半个字也不敢信。
瞧着女人的脸色越发不好,张嬷嬷赶紧换了话题。
“当家,你快把药喝了吧,不然凉了,药效没那么好的。”
“嗯。”
秦淮素压下心中惆怅,端起碗一饮而尽。
张嬷嬷又拿着一个瓷碟过来,对秦淮素道:“快吃一个甘草杨梅压压苦。”
这是秦淮素最爱的零嘴之一。傅显知道她爱吃,昔日平阳王府总是备着这款食物。
现下再见杨梅,刚才压下的怅然又再不知不觉填满心房,秦淮素闷闷地拿起一颗放到嘴里,如同㬭蜡,却不忘夸上一句。
“好吃。”
如今的情况,说再多也是枉然。
张嬷嬷心里叹气,伺候人躺下后,收拾好物品离开傅显房间。
顺昌侯府那边自秦淮素离开后,静安堂的抱怨声此起彼落。
“娘亲,想不到那贱人竟然可以认识那么多贵人。”赵玉凝心生不忿道。
“对呀,娘亲也想不到。”
蓝氏知道秦淮素有钱,但没想到她人脉比她想象的还要广,难怪她能一个人养起侯府全部人。
想到她平日才给自己那点月钱,蓝氏的脸更黑了,拍着桌子道:“果然是贱人,赚那么多钱,竟然才拿那么点回侯府,当我们乞丐吗?真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贱种。”
“就是”赵玉凝也气得胸口起起伏伏的,“要我说,六乾轩赚的钱都是我们的才对,万家的人凭什么分。”
被女儿这么一挑拨,蓝氏更不愤了:“凝儿说得有理,六乾轩的钱就该是顺昌侯府的。她人都嫁到侯府,她的钱就是侯府的钱,她的六乾轩就是侯府的六乾轩。”
贪婪妇人拉着女儿的手,眼神阴毒,“明儿,你到六乾轩那,把大权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