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看向陆晚音,侯元基也凝眉打量着她。刚才就是这个女人胆敢嘲讽他!侯元基怒火中烧地瞪着她,恨不能一剑了结了她。陆晚音却是一脸悠然。她笑道:“再说了,我相公放着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不过,偏要在新婚夜入宫刺杀陛下。就这智商,你们相信他是能拿下突厥的人?”陆晚音这话,瞬间又引起了百姓的唏嘘。他们刚才是懵懵懂懂被挑起了情绪,现在难得冷静下来自己思考。对啊。谢将军疯了吗?!“而且,谋反前不应该将家人先安置好么?别人也就不说了,连奶奶和刚过门的我都被抓了,这说明什么?”
侯元基直接下令锦衣卫拔剑杀人。
“圣上有令,谢璟辞拥兵自重,弑君篡位,若有人执意要为他求情,一律视为同党,杀无赦!”
寒光凛凛的剑刺激了百姓。
当官的就能随意草菅人命?
果然,如陆晚音所说,这伤口,烂透了。
但,这满街的人,他能杀得了几个?
只要杀不尽,那活着的人就是他侯元基草菅人命的见证者。
最先引起舆论的男声再度在人群中响起。
“你们说谢将军谋反,证据在哪里?”
侯元基擦了把脸上的血,他本不屑应付这些贱民。
但冯吉冷声提醒:“侯大人,皇上只怕无意激起民愤吧?”
闻言,侯元基不得不向百姓解释:“谢璟辞当面弑君,还需要什么证据?”
陆晚音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我相公要是真有反心,十万谢家军兵临城下,就问陛下能坚持几日?孤身一人入宫行刺?我相公疯了还是你疯了?”
众人都看向陆晚音,侯元基也凝眉打量着她。
刚才就是这个女人胆敢嘲讽他!
侯元基怒火中烧地瞪着她,恨不能一剑了结了她。
陆晚音却是一脸悠然。
她笑道:“再说了,我相公放着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不过,偏要在新婚夜入宫刺杀陛下。就这智商,你们相信他是能拿下突厥的人?”
陆晚音这话,瞬间又引起了百姓的唏嘘。
他们刚才是懵懵懂懂被挑起了情绪,现在难得冷静下来自己思考。
对啊。
谢将军疯了吗?!
“而且,谋反前不应该将家人先安置好么?别人也就不说了,连奶奶和刚过门的我都被抓了,这说明什么?”
百姓们举一反三,抢答道:“说明谢将军是根本没有设防。”
陆晚音对着回答那人点点头:“对咯!”
她说完,挑衅地看着脸色铁青的侯元基:“你品,你细品!”
“就是!谢将军肯定是被冤枉的!”
陆晚音这番话说得很是大逆不道。
一般情况下,任何人,长了一百个胆子都不敢这么说。
但她不同,她都戴上枷了,她怕谁?
“夫人说得有道理,谢将军谋反一事必有蹊跷,还请陛下重新审理,还谢将军清白!”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其他百姓也跟着大喊。
“就是!还谢将军清白!”
“还谢将军清白!”
群情激愤,陆晚音满意地看着这一幕。
她除了当个基地长,好像更适合做个成功学演讲导师。
而侯元基却慌了。
议论声愈发多了起来,再如此下去,谢璟辞流放一事只怕都得重审。
他奉命来镇压,这差事办砸了,皇帝必然不会轻饶他。
侯元基连忙挥舞长剑,劈裂了路边的上马石。
剧烈的响声果然威慑住了百姓们。
趁着无人说话的间隙,侯元基高声喝道:“妄议君上,妖言惑众,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你们不想活了,也要想想家中的妻儿老小!”
如此威胁,百姓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但仍有不怕死的,非要为谢璟辞讨个公道。
“各位乡亲父老!请听谢某一言!”
谢璟辞不愿有人为自己无辜枉死,让玄七将自己扶起来。
移动间,右手不慎从担架上坠落。
侯元基死死盯着他的手。
就见谢璟辞抬起胳膊时,被挑断手筋的手掌无力地垂着。
果然,谢璟辞已经是废人一个!
侯元基痛快了,自己不过是摔了一下,可他却是个残废了!
却不知,这一幕深深刺痛了百姓的心。
忠臣良将,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谢璟辞尽量坐直,将双手放于腹前。
他清了清嗓子,以目前最得体的姿态回应百姓。
“戎马多年,今日能得到诸位乡亲如此性命相护,谢某便是死也值了。”
有人已经抹起了眼泪:“谢将军,我们都相信你!”
“是啊,我们也相信谢将军!谢将军,此去保重啊!”
听着这些肺腑之言,谢璟辞颔首:“谢某所求,无非天下太平,诸位乡亲能安居乐业。谢某已不能再替各位保卫大晟疆土,万望诸位保重!”
清朗明润的男声穿透力极强,清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沉稳如山,顶天立地,给人莫大安全感。
陆晚音挑眉,这话说得好,他是为了百姓出生入死,并非为了皇帝。
过分激动的百姓们,果然被他这话抚平了情绪。
大家都听出来了,谢璟辞不愿他们为了他得罪官爷。
“谢将军保重!”
纠结片刻后,大家只能七嘴八舌地祝福他。
更有机灵的人买了过冬的衣裳、被褥,趁机抛到谢璟辞等人怀中。
侯元基松了口气。
但看向谢璟辞的目光却是更加嫉恨。
凭什么,一个废人也能被百姓如此爱戴!
而他,却成了笑柄!
侯元基愤恨地拉了手下的马匹,心惊胆战地骑了上去。
陆晚音这回暂时放过了他。
当然,她只是怕连累到无辜的马儿而已。
……
陆湘柔跟在锦衣卫身后,顺利挤到最前方的位置。
包围圈中间,一人宽的狭窄担架被放到地上。
伟岸的谢璟辞坐在其中,显得过分局促。
和以往截然不同,他卸下冷硬的盔甲,也褪去华丽的玉冠博带,只穿一身里衣。
本该是素白的里衣曾浸透鲜血,因其干涸而变得乌黑干硬。
那令人无法忽视的累累伤痕,在别人身上,兴许会让那人看起来格外狼狈。
但落在他身上,却丝毫不损他的英勇。
反而像是独属于他的勋章,记载着他的赫赫战功。
百姓的赠礼如雨点般抛向他,那是民心所向的铁证。
陆湘柔站着,谢璟辞坐着。
二人相距不远,她应是高高在上地俯视他。
可她只要站在他面前,就觉得他是那么让人仰望的存在。
陆湘柔捂着胸口,感受那难以抑制地小鹿乱撞。
谢璟辞是她爱慕多年的郎君啊!
天知道,为促成与他的婚事,她用了多少手段,赔了多少笑脸。
若不是皇帝要对付他,她怎舍得将他拱手让给陆晚音那个贱人?
如今谢璟辞成为阶下囚,却仍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陆湘柔后悔了。
她怎么忘了,他是所向无敌的战神,次次都能化险为夷?
不就是被皇帝忌惮吗?
凭他的手段,只要不死,总有翻身的一日。
但得罪了陛下,便只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谢璟辞取代皇帝,要么他拥护新的皇帝。
若是前者,谢璟辞的妻子就是未来的国母。
便是后者,那地位也是何等尊贵!
陆湘柔被这疯狂的想法刺激得心潮澎湃。
也许,她该要回属于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