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殿中,春儿便迫不及待地上前禀报。“启禀小主,奴婢听闻馨常在上午又跑去御花园闲逛了,结果却遇到了皇后与昭嫔一行人,不知怎的,馨常在好像冲撞了皇后,被皇后狠狠训斥了一番,现在人还没回来呢。”“是吗?馨常在近日常常去御花园?”沈知澜近日倒没怎么关注荣书桃的行迹。只知道皇上近日并未翻她的牌子,看来她也是心急了吧?本以为在寿宴当日博得个好名声,就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可皇上偏反其道而行,好像彻底把荣书桃抛在脑后了。
“赵姐姐之邀,妹妹怎敢不从?”
沈知澜对赵常在也是存了几分好感的。
赵常在虽是家中嫡女,可在她六岁那年,母亲生产时不幸血崩离世,连刚出生的孩子都来不及看上一眼。
赵父很快便娶了续弦,又生下一子一女,对赵常在姐弟二人就愈发不上心了。
新娶的夫人是个手段厉害的人物,她护着幼弟在继母手下艰难求生,打小便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
“不过好在赵姐姐还有一个好弟弟,小小年纪便已经是秀才公了,明年是三年一次的乡试,赵家弟弟定能一举高中。”
乡试是科举中的地方考试,大致可以与现代高考相匹配,都是分省分地区组织的选拔考试。
不过,相比于本科录取率一半以上的高考,古代科举中的乡试难度却要高得多。
录取率大概只有百分之二、三,也就是说,一百个人当中也就只有两、三个人能够中举,含金量还是很高的。
若是赵家弟弟能走上仕途之路,将来也就能与宫中的赵常在相互照应一二了。
“唉,绮妍卑微,在这后宫之中,怕是不会有什么大建树了,也只能借妹妹吉言,但愿弟弟他能如愿高中吧!”
绮字,寓指光彩华丽;妍,又有美好吉祥之意。
赵绮妍人如其名,长相虽不及昭嫔、馨常在之辈明艳娇美,但也算得上清丽动人,眼角的泪痣更增添了别样的风情。
沈知澜认为,她若是男人,一定会为之倾倒。
可赵常在服侍皇上多年,却依旧在后宫中籍籍无名。
想来,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赵常在谨慎过头的性格了。
谨慎自然有谨慎的好,可凡事一旦过了头,便过犹不及了。
“赵姐姐,宫中时日还长着,自古英雄不问出处,姐姐貌美柔情,实在不必如此自谦,皇上总有一天会知道姐姐的好。”
沈知澜知道赵常在过于缺乏自信之后,便经常给她积极正面的暗示。
事实上,两人难得如此投缘,她已经把赵常在视为潜在的盟友了。
纵观历史,古代皇帝后宫之中的妃嫔,不说有三千,至少也有三百。
她们不会永远年轻,但后宫从来不缺年轻貌美的妃嫔。
为了争宠上位,后宫佳丽们只能不择手段。
沈知澜自知没有背景,没有靠山,更不能将命运寄托在飘渺虚无的运气上头,也就只能靠谋略、找“闺蜜”了。
独木难支,单打独斗,终究难以成事。
沈知澜好好鼓励了赵常在一番,时候不早了,两人便各自回了宫殿。
一回到殿中,春儿便迫不及待地上前禀报。
“启禀小主,奴婢听闻馨常在上午又跑去御花园闲逛了,结果却遇到了皇后与昭嫔一行人,不知怎的,馨常在好像冲撞了皇后,被皇后狠狠训斥了一番,现在人还没回来呢。”
“是吗?馨常在近日常常去御花园?”
沈知澜近日倒没怎么关注荣书桃的行迹。
只知道皇上近日并未翻她的牌子,看来她也是心急了吧?
本以为在寿宴当日博得个好名声,就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可皇上偏反其道而行,好像彻底把荣书桃抛在脑后了。
那位在殿中当众丢了面子的舒贵人,却被皇上召进养心殿好几次。
宫里人都说,皇上是极为认可舒贵人琴技的。
春儿撇了撇嘴:“可不是吗,依奴婢看,馨常在此举,就是想着哪日能遇见皇上,好趁机……”
“好了,我知道了,”沈知澜出言打断,“闲谈莫论人非,馨常在如何是她的事,咱们心里明白就好。你和小禄子当差一向谨慎仔细,我自然是不会忘了你们的功劳。”
“结香,给他们一人抓一把银瓜子。”
“奴婢多谢小主赏赐!”
这是上回寿宴之后皇帝赏赐的东西里的。
金瓜子,银瓜子,小巧精致,向来是用来打赏下人的。看得出来,tຊ皇帝是个相当细心的人,知道她穷得叮当响,连打赏之事都考虑到了。
说多了都是泪,如今也算因祸得福。
永和宫内一片欢欣祥和暂且不提。
御花园凉亭中,昭嫔与徐常在端坐石凳之上,一旁的侍女们仔细扇着扇子。
两人品茶赏景,自是一番潇洒快活。
可这凉亭之外,炎炎烈日之下,荣书桃跪在石子路上,妆容早就被汗水花了,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原本精心装扮过的娇花,经过烈日一暴晒,彻底枯萎成一团了。
昭嫔总算觉得解气了些。
“娘娘,没想到这御花园桃树结出来的果子甚是美味呢。”
徐常在端详着盘子里饱满圆润的蜜桃,眼珠一转,便计上心头:
“馨常在在太阳底下也跪了大半个时辰了,嫔妾想着,她应当口渴难耐得很,既然这蜜桃如此鲜美,娘娘仁慈,不妨赏馨常在一颗桃子解解渴啊……”
昭嫔笑了,“还是徐常在想得周到。”
“扑通”,蜜桃在空中划过一道好看的弧线,随即重重砸在了馨常在脚边,汁水四溅,烂成一团,沾满了泥灰。
荣书桃死死地咬着下唇,垂下的眼眸中满是恨意。
贱人,竟敢这般羞辱她!
“怎么了?馨常在,本宫赏你桃子,你竟敢不吃?”
昭嫔不悦地挑起眉头:“你打扮得花枝招展,是想出来勾引皇上吧?本宫一开始便知道你是个狐媚不安分的,果真是不知廉耻!”
她还想再说几句,却有宫人小跑着过来禀报。
“启禀昭嫔娘娘,皇上今晚翻了您的牌子,敬事房的人已经到了,还请娘娘早些回去准备吧!”
“知道了,”昭嫔起身欲走,却还不忘转身奚落馨常在,“听见了吗,皇上早就把你忘了,本宫劝你别再做梦了!”
“咱们回宫吧,别让皇上等急了才是,哼——”
昭嫔一行人趾高气扬地离去,飞星赶紧上前扶起荣书桃。
“小主,您受苦了,可今日明明是那字条提醒咱们出来的呀,怎么会……”
荣书桃来不及开口,便只觉眼前一黑,身子一晃,直直往地上砸去。
昏迷前,她只听见耳边是飞星的惊呼,眼前似乎落下一座轿撵,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朝自己缓步走来……
她,是谁?
皇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