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还疼不疼呀?”苏荆挽看瞿允洲一眼,戴着黑色鸭舌帽不说话,一双眼睛隐匿在帽檐下,看不出表情,浑身散发着低气压。他现在默认自己就是让他来打点滴的罪魁祸首。这小子脾气不好,心里指定记恨着她呢。她小时候闹脾气,她老爹是怎么哄她来着?好像是给买棒棒糖,买可爱的公主裙,还有芭比娃娃。幻想一下瞿允洲穿裙子拿芭比娃娃转圈圈的样子,一阵鸡皮疙瘩冒出来,不行不行,辣眼睛。不过,买了又怎样呢?买根棒棒糖总还好吧。
苏荆挽去接瞿允洲放学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惨白着一张脸,靠在校门口等她过去,就这么斜睨着她一句话都不说。
那表情像是在说:你自己细品。
苏荆挽亮了亮给他买的小蛋糕,瞿允洲脸上的不屑更甚。
她跑到他面前,接过书包,“考试辛苦啦,你看,这是给你带的草莓蛋糕,你要两个,我买了三个!你吃两个,我吃一个。”
这对他够好了吧。
他先是哼一声,越过她离开,阴阳怪气道:“你自己留着吃吧,我怕被毒死。”
苏荆挽默默跟上,围着他打转,“你明天要考四科,今晚我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见他不说话,她继续拍马屁,“咱们大哥今儿个太棒了!带着一身的伤还去考试,还坚持了两场!这可太牛了!”
坐上车,瞿允洲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这以后啊,外面的食就得少吃,带会个什么菌什么病就不好了。”
车座扒上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他贴在她的耳后,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那语气像是要吃了她,“今上午,两场考试,我窜稀四次,昨晚蹿稀5次,几乎一宿没睡,苏荆挽,你可真是好样的。诺修费尽力气没办到的事让你轻飘飘地就办到了。”
“这可还行?!”
“我送你去医院挂点点滴,那你今晚要不就简单吃点小米粥,明天要不先不考试了,在家休息休息?”
“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我跟我小姐妹吃了都没事,哪成想你吃完之后反应这么大。”
瞿允洲看她胡扯。
末了,她反应过来,好奇地问他,“我办到了什么呀?”
办倒了他!还能办到什么!
他干脆闭目养神,眼不见心不烦。
医院里,瞿允洲因为乱吃东西患上了急性肠胃炎,苏荆挽陪在他身边打点滴。
“肚子还疼不疼呀?”
苏荆挽看瞿允洲一眼,戴着黑色鸭舌帽不说话,一双眼睛隐匿在帽檐下,看不出表情,浑身散发着低气压。
他现在默认自己就是让他来打点滴的罪魁祸首。
这小子脾气不好,心里指定记恨着她呢。
她小时候闹脾气,她老爹是怎么哄她来着?好像是给买棒棒糖,买可爱的公主裙,还有芭比娃娃。幻想一下瞿允洲穿裙子拿芭比娃娃转圈圈的样子,一阵鸡皮疙瘩冒出来,不行不行,辣眼睛。
不过,买了又怎样呢?买根棒棒糖总还好吧。
脚步声越走越远, 瞿允洲心里的火气更甚,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
一看时间,六点半。下午的时候肚子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是她非要带他过来打点滴,打上吊瓶之后又对他不管不问,现在连坐在旁边看他一眼都不愿意了。
她可真的是,好样的。
他表面没多少动静,实际心里把她痛骂了一遍,从今早跟他发脾气,到昨天晚上吵架,再到之前两人闹的各种矛盾,他记仇得很,脑子里闪过一幅幅画面,他全都回忆了个遍。
等她回来,他得好好气气她。
就这么想着,想象着苏荆挽委屈地抱着她那只傻狗号啕大哭,一边抹鼻涕眼泪一边做满汉全席,做完饭之后还抱着她的小平板记仇,这么一想,心里舒服不少。
他注意到脚步声靠近,又闻到那股好闻的柑橘味。耳廓微动,确定是她之后刚想发作,不料扎针的手上传来微烫的温度,包装袋被打开,一个球形的东西贴上嘴唇。
“张嘴。”他听话照做,甜丝丝的味道包裹着舌尖,浓郁的柑橘味充斥着味蕾。
身上盖上一件轻薄柔软的毯子,她在他旁边坐下,连排椅子轻晃,毯子盖在两人的腿上。
他抬起头,侧过脑袋,凌厉的面部线条在昏暗的过道里显得格外诱人,那双泛着光的眸子看向身边的小女人。
她吃着买来的那两个蛋糕,跟仓鼠一样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嘴里的没咽下去就想再挖下一口,嘴角沾上不少奶油,樱唇反光,她幸福地眯起眼睛,吃得那叫一个香。
他沉下脸,这不是给他买的蛋糕吗?她怎么能吃得这么欢?
“咳——”
苏荆挽停下嘴,扭头打量他,见他没什么指示,于是她继续吃。
“咳——”
“……”
“咳咳——”
“你没事吧,嗓子也不舒服?我跟医生说一下看看要不要给你加点药。”她放下蛋糕就要起身去找医生,瞿允洲连忙叫住她,“你回来!”
他不自然地看看这张印着粉红色公主的毛毯,别扭开口:“你能不能要点脸,什么身份,还敢跟我盖一条毯子?”
“你要点脸!我是看你可怜这才给你盖上,本来就是给我自己买的毛毯,你个狗东西不识好歹,你别盖了!”
“我今晚吃什么?就一根棒棒糖?”他没扎针的右手摁住毛毯,不让苏荆挽扯走,转移话题道。
“保险起见,等你打完吊瓶,回家之后给你煮点小米粥,你要是还想吃糖的话我这里还有。”她从包里掏出十几根tຊ拿给他,补充道:“都是给你的。”
到家的时候,正好八点半。瞿允洲躺在沙发上,抱着狗头对着耶耶的耳朵讲悄悄话,讲的内容她听不到,耶耶嫌他烦不想跟他玩,偏偏那人还非要拉着狗讲话,还真就挺闲的。
它幽怨的很,委屈的不行,欲哭无泪。
“嗷!呜呜呜呜。”
瞿允洲把狗头掰回来,看着耶耶的眼睛,“你也觉得我说的对是不是?”
“那咱俩可太有共同语言了。”
“你听我继续说……”
“……”
他真的好闲。
就连瞿允洲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的话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喜欢和苏荆挽的傻狗在一起玩,没事的时候还喜欢招惹苏荆挽,她气得跳脚才好看。
比如现在,看着苏荆挽抱着她的小平板画稿子的样子,他心里一阵不爽,大长腿占据了沙发的三分之二,苏荆挽只坐了很小的位置,瞿允洲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伸直长腿,假装无意间、不小心碰到苏荆挽,然后脚上用一点力气,将她往一边踹踹。
苏荆挽一开始没在意,只当是他不舒服伸个腿,懂事地往沙发的另一边靠靠。
瞿允洲嘴角荡起弧度,又伸腿踹踹她,苏荆挽再次听话地给大爷的腿挪位置。
直到那双腿再次得寸进尺,一脚将她踹下沙发——她摔了个趔趄。她倒在地上时还听见空气里传出一个闷笑声,好在地毯厚实没摔疼。
她“腾”的一下起身,盯着沙发上假寐的男生吼叫:“瞿允洲!”
心情不错的男生慵懒地睁开眼睛,赏赐给她一个目光,轻飘飘开口:“干嘛?”
“你敢踹我!”
“谁能证明?它吗?可惜,它是我这边的。”瞿允洲摸摸狗头,得意地看着她。
这个轻飘飘的跟打赢了胜仗似的语气好贱哦。
“你很闲?”
“有点吧。”
“那你去学习!”
“啧,肚子疼,不想动。”
“行,客厅让给你,我走。”
“慢着。”
“我的棒棒糖你收回去之后没给我。”
“哼,还想吃我买的棒棒糖,你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