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寂静的空中突然响起,将祈念欢惊醒。脑袋里传来阵阵眩晕和疼痛,虽然张姨先前端了一碗醒酒汤给她喝,但是醉酒的后遗症似乎还在持续着。她试图再次睡下,大概是京市前几日的温度过于闷热,以至于暴雨来得猝不及防。密集的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伴随着沉闷的轰雷声,疯狂地砸在窗户之上,发出急促而有力的声音。狂风在窗外呼啸,隔着紧闭的窗户,她都能隐隐嗅到雨水所带来的潮湿气味。磅礴浩大的落雨声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令她难以入睡。
夏夜的暑风闷热,方皓宸却感觉到背脊隐隐发凉。
男人平淡无波的神色里似乎暗藏着巨浪,无声无息地涌来,令人战栗。
他硬着头皮喊道:“言礼哥。”
然后听裴言礼“嗯”了一声,声音极轻,又见他长腿抬起,向这边走来。
他的气场过于强大,令方皓宸呆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当意识到裴言礼在找祈念欢时,他才反应过来,立马跑到靠近祈念欢的车门前。
裴言礼跟在他身后绕到车门前,却被方皓宸左手上的银光晃了眼。
手表表带折射着月光,在黑夜中尤其耀眼。
今天以前,他从没见方皓宸戴过手表,那晚女孩的支支吾吾在此刻有了答案。
裴言礼的目光在方皓宸的左手上停留了片刻,直到方皓宸把车门打开。
一股酒精味窜入鼻中,令他不自觉蹙紧了眉。
车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祈念欢的脑袋失去了支撑,晃了一下,把她晃醒了。
她看不清眼前的高大的身形究竟是谁,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
“方皓宸?”
裴言礼未置一言,一手扶着她的背,一手托起她的腿,将她强势地从车里抱出。
祈念欢刚想挣扎,却在来人的身上嗅到了熟悉的乌木沉香。
不是方皓宸,是裴言礼。
她手自然地就环上裴言礼的脖颈,温顺地闭着眼睛在他怀里蹭了蹭。
刚刚她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噩梦醒来,他就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女孩自然地把头埋在男人的怀里,却令男人的动作瞬间顿住。
裴言礼低头看着她,眼眸里暗流涌动,沉冷的面色有些骇人。
她和方皓宸,已经亲密到这个程度了吗?
裴言礼压抑着心头那股无名火,将祈念欢抱上楼。
鼻尖萦绕着的沉香令祈念欢的意识渐渐清醒,脑海中的画面一帧帧浮现,清晰地提醒着她那不是噩梦,是真切发生过的事情。
现在这个抱着她的这个男人,几个小时前在陪着别的女人。
她仰头看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有些不甘。
他以后是不是也会像现在抱着自己这样,抱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不是也会紧靠在他的怀里,轻嗅着属于他的味道?
心瞬间被酸涩感占据,她用力地咬着下唇,双手环紧裴言礼,仿佛只要她不松手,这个怀抱就能永远属于她。
女孩的身体与男人紧紧相贴,那抹浑圆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剧烈的起伏着,令男人呼吸一滞。
男人眸色变深,沾染了一丝欲色,又被随即而来的怒意所取代。
裴言礼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情绪掩下。
她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安慰着自己。
他抿紧唇,把祈念欢放在她的床上。
托着她腿的力道瞬间消失,祈念欢感觉到两个人身体之间的距离正在慢慢扩大。
她要离开这个怀抱了......
强烈地不安感席卷而来,祈念欢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她要为所欲为。
祈念欢环着裴言礼的双臂用力,将他猛地往自己身上拉。
她仰着头吻上倒下来的男人,舌尖灵巧地破开男人的防线,贪婪地在其中掠夺男人的气息。
男人沉甸甸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令她觉得心安。
男人灼热的呼吸与她相缠,令她觉得满足。
他一动不动,安静地让她予取予求,却让她觉得这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让她觉得,从始至终,动情的人就只有她。
祈念欢吻得更加凶狠,手也不安分地向下移去。
她要让他同她一样,沉沦在欲念之中,与她共赴巫山云雨。
手沿着男人的腰线往下滑,却在摸到他的腰带时,手腕被用力握紧。
裴言礼将环在他脖颈的另一只手也扯下,撑起身体平稳住自己的呼吸。
眼眸深如寒潭,他一字一顿道:“祈念欢,你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冷漠而疏离的声音如平地惊雷,让祈念欢倏然睁眼,直直望入那双带着戾气的眸子中。
他生气了?为什么?
因为她亲了他吗?
那双含情的桃花瞳里漫上茫然。
她应该如何回答他?
她知道他一直恪守着兄妹之间该有的距离不愿逾越,而今天是她僭越了。
若是她回答知道,他还会愿意把她留在身边吗?
答案在她的心里渐渐清晰,但是她说不出口,她明明很清楚地知道他是谁。
气氛在顷刻间变得沉重而压抑。
裴言礼的目光落在女孩的娇艳的面容上,红润的唇瓣被她轻轻咬着,颤动的睫羽之下,迷离的眼波中带着些无措。
最后是裴言礼先开了口:“你喝醉了,睡吧。”
声音暗哑,带着丝难以察觉的克制。
他说不清楚是在给她台阶,还是在给自己台阶。
裴言礼帮祈念欢把鞋脱了,又帮她盖好被子,然后提着她的鞋转身离开。
祈念欢看着他的背影,想让他留下,却又不敢。
等门被轻轻关上之后,她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能从中汲取到一丝久违的安全感。
深夜,震耳欲聋的雷声在寂静的空中突然响起,将祈念欢惊醒。
脑袋里传来阵阵眩晕和疼痛,虽然张姨先前端了一碗醒酒汤给她喝,但是醉酒的后遗症似乎还在持续着。
她试图再次睡下,大概是京市前几日的温度过于闷热,以至于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密集的雨点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伴随着沉闷的轰雷声,疯狂地砸在窗户之上,发出急促而有力的声音。
狂风在窗外呼啸,隔着紧闭的窗户,她都能隐隐嗅到雨水所带来的潮湿气味。
磅礴浩大的落雨声在她耳边喋喋不休,令她难以入睡。
脑海中的思绪如同这雨夜里的声音一般烦乱复杂。
她开始想象着他在别的女人身边的模样,那亲密无间的距离,那滚烫热烈的情欲。
想象的画面冲击力太强,祈念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心绪难以安宁。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tຊ中午了。
可窗外的天空却被一块厚重的灰色幕布所笼罩着,细密如织的雨丝仍旧拍打着玻璃窗,在窗台上溅起水花。
吵闹的声音令本就未睡好得祈念欢更加心烦。
她摁着发疼的太阳穴,扶着旋转阶梯,身子摇摇晃晃地下了楼。
刚走到餐厅,却发现裴言礼也在,他身前摆放着笔记本电脑,神情专注而严肃。
今天周一他不去公司?
祈念欢心里嘀咕着,却没想开口。
她没想到他会在,也没想好该怎么面对他。
步子被她放得很慢,祈念欢几乎是以蜗速挪动着。
裴言礼余光察觉到动静,转头看见是祈念欢,严肃的神情有所缓和。
“身体还难受吗?”
男人的表情和语气都显得那么自然,仿佛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她的吻在他心中激不起丝毫波澜。
祈念欢看着他,诚实地点了点头,“有点。”
看见她的拇指摁在太阳穴上,几乎是询问的话语在被说出口的瞬间,裴言礼就知道她不舒服。
等祈念欢坐下喝着参汤时,他起身站在她的身后,指腹贴在她的太阳穴上轻揉着。
热腾腾的参汤流入腹中令她感到惬意,摁压在脑袋两侧恰到好处的力度令她感到舒适,透过指腹传来的温暖却令她突然涌起酸涩。
如果他不能只属于她,能不能别对她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