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坚实有力,祈念欢借着裴言礼的力道站稳,脚踝却传来胀痛感。祈念欢下意识“嘶”了一声,膝盖后方却被倏然抬起,眼前的画面瞬间旋转,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她迅速环紧裴言礼的脖子。她愣怔抬眼,望进那双深如寒潭的黑眸中。“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说。低磁的嗓音带着关切。她赌气地错开视线,余光却瞥到那个女人向他们投来的目光。女人很快将目光移开,随后走到门口,把掉在地上的文件夹捡了起来。
裴言礼的声音在她后上方响起,将她从混乱不堪的世界里拽出来。
他的掌心隔着衣服,却让她逆流的血液找到正确的方向。
祈念欢抬起左脚,踏进了办公室。
可她脚步虚软,高跟凉鞋在光滑的地板上打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侧方倾斜。
与此同时,“啪”的一声响起,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祈念欢的手试图扶着门侧稳住身形,一双手却先一步扶住了她。
背后温热的触感,瞬间转移到双肩。
男人的手坚实有力,祈念欢借着裴言礼的力道站稳,脚踝却传来胀痛感。
祈念欢下意识“嘶”了一声,膝盖后方却被倏然抬起,眼前的画面瞬间旋转,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她迅速环紧裴言礼的脖子。
她愣怔抬眼,望进那双深如寒潭的黑眸中。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说。
低磁的嗓音带着关切。
她赌气地错开视线,余光却瞥到那个女人向他们投来的目光。
女人很快将目光移开,随后走到门口,把掉在地上的文件夹捡了起来。
太丢脸了,她想。
她竟然在可能是她情敌的女人面前失态了。
祈念欢狼狈地把头埋进裴言礼的怀里,脸颊紧紧地贴近他的胸膛。
可裴言礼却在那个女人的面前,这么亲密的抱着她,那是不是就代表着,那个女人也没有多重要。
轻嗅着属于男人厚重的气息,她的心中泛起隐秘的窃喜。
裴言礼把祈念欢轻放在沙发上,打了个电话给助理,让他取来公司急救箱里的气雾剂,然后将祈念欢左脚的高跟凉鞋取下。
助理不久后便来了,将气雾剂交给了站在门口的女人。
女人接过气雾剂转身向沙发上的两人走去,却见到裴言礼把女孩的脚搭在自己腿上,动作轻柔地将被衬衫裹住的冰块敷在女孩的脚踝上。
他的神情温柔而专注,让她立刻就知道了这个女孩是谁。
其实这个答案,她在看见女孩的那一刻就已经隐隐浮现,现下不过是多了一份肯定。
女孩五官冷艳,不笑时周身矜贵的气质令人不敢轻易接近,像极了裴言礼。
这应该就是裴言礼一手带大的妹妹,祈念欢。
也是那天在酒吧,他要离开的原因。
那日他和她在酒吧里聊天,他沉寂许久的手机突然亮了。
消息最顶上的备注,是欢欢。
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便挪开视线。
窥探别人的聊天,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
她等他收起手机,想继续方才的话题,却见他清冷的眉目染上柔和,淡漠的神色浮现笑意,同她先开了口。
“我得先走了。”
她和他同学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高岭之花似乎不再遥不可及,皎皎明月也似乎不再高不可攀。
她也想拥有,这样的他。
女人把气雾剂放在两个人身前的桌子上,裴言礼拿过,道了一声谢。
“不客气。”女人笑了笑,“这是欢欢吧?”
“嗯。”裴言礼一边把气雾剂喷在祈念欢扭伤的脚踝上,一边点头。
祈念欢闻言看向女人,目光中带着探究。
女人也看着她,“欢欢你好,我叫黎笙,是......”
话未说完,黎笙却突然顿住,她将目光移向裴言礼,微笑里带着一丝羞赧的意味:
“要不,还是言礼你来帮我介绍吧。”
言礼?
还挺亲密的。
什么身份,还需要裴言礼亲自介绍?
祈念欢也将目光移向裴言礼,原本有所缓和的面色骤然铺上一层寒霜。
裴言礼把气雾剂重新放回桌子上,看着祈念欢,抿了抿唇。
“妈妈再婚了,和黎笙的爸爸。”
这个介绍是祈念欢没有想到的,祈念欢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裴言礼的母亲徐意舒在他十二岁那年,便和裴怀正离婚了,之后便一直周游世界,很少会回来看他,所以她其实对徐意舒没什么印象。
只在裴怀正的书桌上,看见过他们的老照片。
有些老旧的照片里,一位笑意盎然的女人站在不苟言笑的男人身边,男人搂着她,表情拘谨又青涩,她身上的随性和洒脱同男人对比鲜明。
她不知道他们当年为何离婚,只知道裴怀正很爱她。
上次回大院里,除了去看裴老爷子,她在临走前还去了一趟她生活多年的家。
那tຊ装着他们老照片的相框,仍旧被摆放在裴怀正的书桌之上,相框干净整洁,未落一丝尘埃。
大院里的建筑,年代已经有些久远了,许多设施不比新房。
裴老爷子不愿意离开大院是因为行将就木,更愿意待在承载他半生回忆的地方。
可裴怀正不愿意离开,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想,大概是在固执地等待着一个人的归来。
这些年,裴怀正未再娶妻,徐意舒也未作他嫁,她还以为两个人或许心中一直都有对方,只是谁都不愿意低头。
“这样......”祈念欢语气有些涩然,“祝她幸福。”
黎笙见她有些难过,便拿出手机,翻到一张婚纱照,递到祈念欢眼前。
“放心吧,徐阿姨现在很幸福,我爸爸很爱她。”
那张老旧照片里年轻女人如今增添了成熟的风韵,可岁月不败美人,她身上那股子随性和洒脱并未被时光所磨灭。
徐意舒身边站着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笑意如春风,是和裴怀正截然不同的男人。
“嗯,很般配。”祈念欢说。
听见祈念欢的夸赞,黎笙笑意更浓,“我爸爸能追到徐阿姨可不容易了。”
然后她突然想到什么,收了手机,落落大方地把手伸至祈念欢跟前。
“你是言礼的妹妹,我和言礼年纪相仿,也就比他小几个月,以后便也算是你的姐姐啦。”
姐姐?
祈念欢突然恍过神来,思绪从徐意舒再婚的消息中抽离。
她抬眼看向黎笙,女人的面上还是那副和煦的笑颜,又转头看向裴言礼,男人的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于是,祈念欢便将目光转回那只向她伸出的手上。
她抬手轻握,却怎么也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