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舒轻点了几下头:“确实是个好主意,不知程姑娘那边能提供的货量是多少?锦绣坊的规模可不小。”“黎姑娘高看我了,我不过每月能提供百套罢了,但我会将盘扣基本制作方法教给贵坊的绣娘,每月除了百套的盘扣成品,还会附赠那些新样式的图纸。”程福儿接着说:“到时候锦绣坊可先用那些成品吸引顾客,具体供量贵坊的绣娘想来就能提供了。”“程姑娘是个实在人,那咱们就聊聊盘扣的定价吧,就你今天拿来的这些,除了嵌丝工艺的我能给到六十文每套,其余不过是花样子新,五十文每套如何?”
“那我今天就是给黎姑娘惊喜的,我虽不能留下来做锦绣坊的绣娘,但可保证,每月都会从岭北县为姑娘送上新样式的盘扣。”
“岭北县距离安南府不过半日路程,要快过贵坊从江南进货的速度。”程福儿没有绕弯子,品着杯中的日铸茶说道。
这日铸茶是前朝名茶,安国的权贵人户多以松萝茶为尊,也是正是因此,她对黎晚舒出身商贾的猜测有了肯定的答案。
想着这些程福儿也彻底放松下来。以她前十年与官宦人家小姐打交道的经验,她们大多看不起从商,更是难以瞧得上这盘扣的蝇头小利,多是持轻蔑态度。可若是商人出身,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黎晚舒轻点了几下头:“确实是个好主意,不知程姑娘那边能提供的货量是多少?锦绣坊的规模可不小。”
“黎姑娘高看我了,我不过每月能提供百套罢了,但我会将盘扣基本制作方法教给贵坊的绣娘,每月除了百套的盘扣成品,还会附赠那些新样式的图纸。”
程福儿接着说:“到时候锦绣坊可先用那些成品吸引顾客,具体供量贵坊的绣娘想来就能提供了。”
“程姑娘是个实在人,那咱们就聊聊盘扣的定价吧,就你今天拿来的这些,除了嵌丝工艺的我能给到六十文每套,其余不过是花样子新,五十文每套如何?”
听了报价,程福儿在心里快速计算着收益和成本。
嵌丝盘扣每套不过十五文的成本,每套利润在四十五文左右,这个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了。其他的成本多是在十文左右,从岭北县到安南府租马车一日半两银子...
也就是说每月百套的买卖,每家至少能得半两银子多,是个很划算的买卖了。
“好,黎姑娘有诚意,我也不多犹豫,那我们签契书。”
“送秋,拿笔墨来。”
黎晚舒拿起桌上的茶杯:“我们以茶代酒,期待未来合作顺利,对了我叫黎晚舒,你可叫晚舒。”
“程福儿,晚舒可叫我阿福。”
“好名字!”
等笔墨的这段时间,程福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心中想问的:“晚舒既梳了这‘牡丹头’又为何不戴饰品?”
牡丹头是用假发作为垫衬,将发髻梳的很高,大概有五六寸的高度,这是苏州前些年流行的样式了。
因为样式庄重,所要戴的发簪饰品较多,是最富贵的一种发型了,但偏偏黎晚舒梳了这个头,却不戴饰品整体显得古怪。
“很奇怪?这样不是显得我朴素许多吗?”
程福儿欲言又止,好像在黎晚舒的概念里,她理解的朴素和自己理解的朴素,并不是一样的程度。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她不好多说什么。正巧这时契书拟好了。
在仔细核对交货时间以及锦绣坊的定价,确定没有问题才按下了手印,一契三份。
约定双方各持有一份,另一份作为日后纠纷送往府衙的留底,现在由黎家这边先送往府衙处做备份记录。
生意既然已经谈妥了,程福儿起身就准备告辞。黎晚舒瞧着那背篓问道:“程姑娘还打算卖桂花香油吗?”
“黎姑娘好敏锐的嗅觉,隔着瓷瓶都能闻出来。”
黎晚舒笑了笑:“不过是我家也有脂粉铺子的生意,闻的多了自然熟悉,我送程姑娘出去。”
这会儿一个圆脸丫头冒失地进了门:“小姐,那董知事府的二小姐又来送花宴帖了...您这回去不去?”
黎晚舒轻呵一声,丝毫不顾及这屋里还有别人在:“九品的知事,芝麻大点的官也算是个官?打量我是商贾之女,可着我一个捉弄,去回了说我不去!”
“小姐,那通判家的宋小姐也会在...”
黎晚舒深吸了口气,似乎压下了怒火:“去,就说我一定准时到。”
程福儿瞧着眼前的一切,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于是说道:“晚舒梳‘牡丹头’却不戴饰品,可是因着那些官家小姐说您...额...太显富贵了吗?”
“哈,阿福不用这么委婉,她们都说我是暴发户,还说我出身低微也就算了,偏偏又炫富,是庸俗至极的人。”
说到这黎晚舒有些不吐不快了:“我本不想迎合,奈何我要巴结通判家的大小姐,所以我虽梳了‘牡丹头’但却连根素簪子都不戴,就这样她们还是说我。”
就这一小会儿,程福儿算是摸清了黎晚舒的性子,这姑娘做生意时精明果断,但这私下就是个直率爽朗的性子,“巴结通判”这样的话也是能大张旗鼓说出来的?
程福儿为着以后合作能长久还是出声提醒道:“其实要想朴素迎合那些官小姐,并不是说不能戴首饰饰品,而是‘牡丹头’这个发髻本身就显得富贵,想来你换成挑心髻就行了。”
黎晚舒听此愣了下:“...所以问题不是出在配饰上,而是发髻上?”
程福儿重重点头,梳了牡丹头就算是不戴任何簪饰,也显得很富贵。
那些自诩是清流世家的官宦小姐们多是选挑心髻,将头发梳成扁圆形,这样的发髻,哪怕搭配宝石花朵也能显得清雅。
黎晚舒瞧着程福儿的眼神越来越火热,抓住她的手问道:
“阿福在锦州做绣娘的时候,是不是常跟那些世家小姐打交道,帮帮我,要是有用,以后盘扣每月往来的路费我出了,怎么样?”
能省钱的事情程福儿自然心动,再说她也就这个算是有经验能拿的出手了:“晚舒想问什么尽管问。”
“下个月就是通判家的宋小姐十六岁的生辰,我准备什么礼物好?”
“晚舒是只想巴结宋家,还是真心想和那位宋小姐做朋友?”
黎晚舒笑了笑,一脸的期待:“能成朋友最好!”
“那宋小姐可有什么爱好?比如琴棋书画她更偏好哪个?”
“她喜欢琵琶,但大家都知道她喜欢,就我知道那些想要送礼的,都准备了什么...就那些我也不懂的名品琵琶,还有哪个大家在上面题过字的,我总不能也送一样的吧?”
程福儿沉思了一会儿:“可以送琴弦,我在锦州时见那些玩的要好富家小姐间都会送琴弦。”
“但具体哪种好我懂的不多,晚舒可以去琴行打听一下,若是不选最好的,就选跟那位宋小姐的琵琶最适配的那种弦。”
“另外...还有一种礼物...当然这只是一个大胆的建议,晚舒自己要考虑是送还是不送。”
黎晚舒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似乎还闪耀着八卦的眼神,她抑制不住地咧开嘴笑了起来:“莫不是男人?”
程福儿张大嘴巴,差一点要叫出来了:“不是!不是!”
现在风气已经这样开放了吗?黎晚舒的脑子里在想什么!给官宦家的大小姐送男人?!
“哈哈哈,我想差了,阿福快说,还能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