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了瞬,正考量着可行性,守在门外的总管便通禀提醒道:“陛下,侯夫人池卿欢求见。”我和皇帝相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瞬的诧异。“宣。”池卿欢端步走来,我的心也跟着鼓动如擂。只见她向高座之上缓施一礼,决绝的声音随即回响在大殿之中。“民女求陛下降旨,赐我与侯爷和离。”
这一巴掌落下,我脸上顿时发烫作疼起来。
可再疼也比不过此刻池卿欢眼中对我的愤恨要来得痛彻心扉。
知是骗局后,池卿欢也再无关切,转身便要离开。
我连忙伸手将她拉住,顺势揽进怀里紧紧抱住:“是我骗了你,是我混蛋,一切都是我的过错。”
我一股脑地认着错,只怕不能让她消气,连带着挽留都变得哀求:“你不要再那样决绝地离开我了,好不好?”
池卿欢最初奋力挣扎着,然后慢慢地冷静下来,不发一语。
比起她发怒发恨的鲜活,我更怕她像现在这样不言不语的模样。
让我不禁想起那个梦。
那个麻木,恹倦而又空洞的池卿欢。
“卿欢,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呢?”我松开桎梏的怀抱,轻声问着。
不知过了多久,才响起池卿欢淡如死水的声音。
“我要是不愿留下,你难道要把我一辈子囚在这吗?”
我心间猛然一跳,对上她黯淡的眼眸,下意识反驳道:“你明知我不会……”
“我不知道!”池卿欢第一次对我如此歇斯底里。
“就像我也没想到你会利用念儿的生死诱我回来一样!”
我喉间一哽,面上一阵青白。
“是我让爹爹这样做的!”
一道稚气未脱的声音响起,念儿正红着眼眶站在廊柱旁。
显然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
“对不起,是我让爹爹这么做,想要让你回来的。”念儿愧歉道,眼泪便止不住潸然落下。
“我不该骗你,都是我不好。”他小跑着过来,紧紧抱住池卿欢的腰,哭声揪心。
“你能不能留下来?求你了,爹爹和我都不能没有你!”
池卿欢眸中闪过一瞬痛色,而后似是万分疲倦地叹了声气,整个脊背终于塌了下来。
像是一只被捆缚受伤的鹤。
我的心猛然一阵揪痛,又有些不忍了。
我素来杀伐果断,外人皆斥我冷血无情,就连我自己也这么以为,何曾有过如此优柔寡断,于心不忍的时候?
“至少……留下来陪念儿几晚吧,他很想你。”
我艰涩开口,一边不忍把她困拘在侯府,一边又不舍她就此离开。
池卿欢闻言,垂眸摸了摸念儿的头,没有说话。
我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难道连这点要求,你都不愿答应了吗?”
“你别忘了,茯苓也还在府上。”
话音一落,池卿欢身形一僵,似是没想到我会如此不择手段。
事实上,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这可能是她真正的最后一次回侯府了。
“你若想带她一起走,就答应我的要求。”
池卿欢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缓而轻地点下了头,算是沉默地应许。
我的心弦刚松懈一刻,便见余旧按剑赶来,附耳低语。
“侯爷,济阳城一役的事有眉目了。”
我心中一凛,低声道:“走,进宫面圣。”
离去之前,我回首望了一眼池卿欢,她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不曾给予我分毫眼神。
“侯爷,走吧。”余旧唤了句。
我落寞地收回视线,往皇城而去。
御书房内。
“你所言之事,可千真万确?”皇帝犹疑着开口。
我将余旧近日暗中搜查来的部分证据呈上:“这是在部分受裁的污吏家中搜查出来的交往书信,虽未留下署名,但循着墨纸的线索,顺藤摸瓜查下去,他势必会坐不住。”
皇帝沉默了瞬,正考量着可行性,守在门外的总管便通禀提醒道:“陛下,侯夫人池卿欢求见。”
我和皇帝相视一眼,俱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瞬的诧异。
“宣。”
池卿欢端步走来,我的心也跟着鼓动如擂。
只见她向高座之上缓施一礼,决绝的声音随即回响在大殿之中。
“民女求陛下降旨,赐我与侯爷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