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澜汗颜,您还挺热衷于扮别的角色,于是换了个说法:“给李大人请安。”“内室的床榻宽大,为何不去里头睡?”许听澜道:“小的一介平头百姓,您能收留小的在这外室已经是无以为报的恩情了,哪儿还能鸠占鹊巢躺里头去。”这会子李显允又觉得是她入戏太深,心中发笑。“大人您早些休息,小的呢还要续上方才的美梦,就不同您说话啦。”许听澜将自己的被子掖好,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李显允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屋外有三两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从屋顶跃下两个黑色身影,将屋外脚步声的主人狠狠按在地上。
许听澜将被褥盖过头顶,试图装睡,可床榻轻微一摇晃,李显允侧坐在一边,然后她身上一轻,被褥被他带起,翻了个身。
“睡的倒是香,盖反了都没数?”
李显允声音来越来近,许听澜只能坐起,讪讪一笑道:“给陛下请安……”
“什么陛下,何来的陛下?”
许听澜汗颜,您还挺热衷于扮别的角色,于是换了个说法:“给李大人请安。”
“内室的床榻宽大,为何不去里头睡?”
许听澜道:“小的一介平头百姓,您能收留小的在这外室已经是无以为报的恩情了,哪儿还能鸠占鹊巢躺里头去。”
这会子李显允又觉得是她入戏太深,心中发笑。
“大人您早些休息,小的呢还要续上方才的美梦,就不同您说话啦。”许听澜将自己的被子掖好,背对着他闭上了眼睛。
李显允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屋外有三两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从屋顶跃下两个黑色身影,将屋外脚步声的主人狠狠按在地上。
“大人。”黑衣侍ˢᵚᶻˡ卫通过窗子向李显允请示,结果被按住的那三人中有一个苦苦哀求道。
许听澜本就睡不着,遇着这样一出,要抱着被子躲起来,被李显允一把按住,揉了揉脑袋让她安心。
“大人大人饶命啊,小的们不是坏人,求您饶命。”
李显允从纸窗上的洞望去,那三个,一个书生一个卖货郎一个店小二打扮,瘦弱矮小,不像是习武之人。
黑衣人押着三人跪在李显允面前,狠戾道:“还不老实交代。”
书生声音颤抖道:“大人容禀,小的三人是来求您开恩的。小的们本在那两间屋子里住,奈何力量薄弱,被那几个粗汉子占了仅有的床。这到后半夜他们更是毫无节制地鼾鸣,难以入睡。听闻今日有个小老爷得您恩典,我们三人便来求您开恩,给我们三人一个地方歇息歇息。”
李显允看了眼匆忙贴上胡子的许听澜,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他本就为了清净一个人住,只是因为来人是许听澜,他开了门让她住进来。
“小老爷,您是怎么求这位大人的,能否帮我们说说好话。”书生见李显允有意拒绝,又不愿意回到那嘈杂扰人清梦的地方,于是哀求着许听澜。
“我……”许听澜也为难,那些个壮汉的呼噜声她都能听见,更何况同屋的人,“您要不行行好,留他们三人一个晚上?”
反正外室也足够宽阔,一人搬张凳子占据一角,也能凑合一晚上。
她都答应了,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只是这三人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等黑衣侍卫退下后,竟然商量着要同许听澜挤一张床铺。
“小老爷,咱们挤一挤,也能睡得下。”然后便要脱了鞋坐上外室的那张榻。
“不行!”
许听澜和一边的李显允异口同声道。
李显允不等她说下接下来的话:“外室这榻本来就小,平躺下两人都十分拥挤,何况是四个人……”
“对对对,大人说的对。”
见这屋子的主人都插了手,三人也不能欺负许听澜个子小巧易摆弄,只能悻悻问道:“依着大人看,应当如何?”
许听澜叹了口气道:“自然是……”
“自然是有一个人同本官同住。这屋的内室还有一张床,本官慈悲,可以允一人挤一挤,就这位许老爷吧,至于你们三人谁去角落里躺凳子,你们自己决定。”
许听澜噎住,怎么又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只见方才的客气有礼荡然无存,三人你推我抢在外室,而许听澜在一派混乱中被李显允牵着手,引回内室,乖乖躺在床榻内侧,就像在宫里时那样。
屋外乌云未散,风声不断,雨势渐渐停歇,山间坑洼之处,一片水泽,廊下雨帘也漫作浅滩。这一切也不过是大雨将至的宁静。
外室那三人疲惫地睡去,内室却寂静的可怕。许听澜紧紧攥着被角,不知过了多久,身后那人才渐渐靠了过来,将头轻轻靠在她颈窝处。
“倘若今日在这儿的不是朕,你当如何?和那十多个素不相识的男子共住一屋?”他开了口。
许听澜怔怔然,这个问题她从没有想过,或许说她可能会短暂地呆一瞬,在夜深人静时,默默离开。
“朕知道你没睡着。”李显允声音有些冷,不容许她假寐糊弄过去。
“我……”许听澜有些慌乱,试图抽离身子,却被他带回去,他翻身而上。暗夜之中,他居高临下地对视,双手又控制住她的双臂,力气差使她无法动弹,只能被迫看着他的双眸。
许听澜反手勾了勾他的衣袖,轻声道:“您生气了?”
声音像只讨好主人的狸奴儿,软软地却又挠着他。
“若你是朕,你的嫔妃要与旁的一群男子共处一室,你可生气?”李显允反问道。
“生气,肯定生气!”许听澜嘟囔着,稍显笨拙倒是让李显允冷不下脸来了,随后又说道,“若是旁的嫔妃,与别的男子共处一室,肯定生气,但臣妾不同,臣妾那么聪明,定是有法子保护好自己的。”
大言不惭的模样,就是再吃味,看到她灵气十足的杏眸,也会温柔下来。李显允一边听着她的解释,一边好玩地绕着她的墨发。
“泼皮无赖的招数,臣妾还是信手拈来的。届时寻个离开了娘子无法入睡的理由,偷偷潜到锦屏屋里去,或是说自己梦游。若是被比丘尼们抓着了也无妨,只要不做些坏了规矩的事情就是,更何况,臣妾又不是个真的男子。”
许听澜脑海中飞转,总算是编织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理由给糊弄过去,不过这皇帝陛下怎么就像听课业时开小差,愣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好像自己这番解释,还没有耳边那几抹头发来的有趣。
许听澜伸手点了点他的手背,没想到李显允真的住手了,他的脸上噙着满意的笑容。
他,其实也很容易就哄好的嘛。
“罢了。朕便饶你一回,如果下次还做什么令朕生气的事情,定是要好好罚你的。”
许听澜煞有介事地点头,眼神示意他,天色已晚,也该歇下了。
李显允凑上前来,抚了抚她纤细的柳叶眉后,在她眉心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随后翻身下去,抱着她安逸地睡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这样一个吻,让许听澜愣在原处,点滴困意烟消云散,心中狂跳,不安、焦躁还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她眼前似有繁华盛开,可理智却清醒地告诉她,这是李显允,不是旁人。
若是旁人,许听澜从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都会以为他是心动。可他是那个冷情冷血的李显允,他演出来的可比心中所想放大了成百上千倍。
也许这些日子,二人的唇枪舌剑让他觉得有一瞬回到幼时,也许他有一丝觉得新奇有趣,以逗她为乐。
罗贵人会沉沦,她许听澜不会。
她心中那一丝喜悦在理智的说服下消失,许听澜攥着被子告诉自己,喜悦的想法太过可怕了,她不走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