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儿,在那个家里的这些年,到底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难怪回到家里以后,她行为举止总是透着克制,完全没有十五岁小姑娘的随心所欲和天真浪漫。闭眼扼制心里的痛,眼泪却从眼角滑落,秦云翘睁开通红的眼,问鸿昌富昌两兄弟。“可有证据?”“一半吧,属下二人趁夜进了宋家账房,拿走了账本。接下来要去了赌场将宋棋海这些年所输银子记录下来。还有那尤秋霜看病吃药办宴会的银子,也需要记录。弄齐了这两样,宋家压榨小姐靠吸小姐血过日子的事儿便是证据确凿。”
当天晚上尤氏母女开始查府上这些年的账。
这一查就是一夜。
宋棋海休息一夜,身体舒服了些,早起吩咐下人修大门,然后便坐在小厅吃早饭,等着尤秋霜和宋吟娇送上宋微澜忘恩负义的证据。
等他吃完早饭,一夜没睡的尤秋霜和宋吟娇顶着两双黑眼圈朝小厅走来。
宋棋海当即站起来,语气略显激动:“是不是查到了?宋微澜花了我们府上多少银子?回国公府之前又卷走了多少银子?”
尤秋霜和宋吟娇却是对视一眼,两人的脸色白如纸。
这厢,国公府。
鸿昌富昌两兄弟站在秦云翘的面前回话。
鸿昌道:“夫人,小姐在宋家的事儿都查清楚了!”
富昌道:“小姐在宋家时,竟是与下人住在一处!可是那宋家亲生女儿从棺材铺子回来,却是单独的屋子,还有专门的丫鬟伺候!”
听闻此言,秦云翘蹙眉。
若说那宋吟娇也是这般待遇,那便是宋家对孩子一贯是这种态度。
可偏偏她自己的女儿便这般娇养,就好像……一开始就知道澜儿并非亲生一般。
这个念头在心里闪过,秦云翘暂且放下,问起其他。
“还有别的吗?”
鸿昌道:“属下从宋家下人口中知道,那尤秋霜身子不好,这些年一直都是小姐管家,小姐将宋家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让属下感到疑惑的是,
下人说,宋棋海赌博成性,十次有九次都是输的,据说一年最少输掉五万两!
他的俸禄一年算下来才五百两,他每次输钱便是从账上拿银子,那账上的银子似乎取之不尽一般!”
富昌接着道:“还有!那尤秋霜是个病秧子,长期用着昂贵的补药,一年的花销也得四五万两银子,尤秋霜还喜欢办宴会,一年下来也要不少银子。
这些银子也都是账上出。
如此算下来,这宋家一年最少花出去十万两,下人说,这些银子全都是账上出。
在小姐回家之前,李家没有账房先生,这些账,全都是小姐在管理!”
听完两兄弟的话,秦云翘愣了好久,最终哑声问道:“这般花销,持续了几年?”
鸿昌回道:“据下人透露的线索,属下推测,应有足足十年。”
十年。
那时候的澜儿才五岁。
倘若宋家的日常花销真的是澜儿贴补,那才五岁的她,是如何得到那么多银子的呢?
秦云翘有些不可置信,呆愣愣一会儿,密密麻麻的疼才缓缓蔓延至心上。
她的女儿,在那个家里的这些年,到底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
难怪回到家里以后,她行为举止总是透着克制,完全没有十五岁小姑娘的随心所欲和天真浪漫。
闭眼扼制心里的痛,眼泪却从眼角滑落,秦云翘睁开通红的眼,问鸿昌富昌两兄弟。
“可有证据?”
“一半吧,属下二人趁夜进了宋家账房,拿走了账本。接下来要去了赌场将宋棋海这些年所输银子记录下来。
还有那尤秋霜看病吃药办宴会的银子,也需要记录。
弄齐了这两样,宋家压榨小姐靠吸小姐血过日子的事儿便是证据确凿。”
秦云翘问:“大概需要多久能弄好?”
鸿昌斟酌片刻,保守道:“半个月可行。”
秦云翘点头:“好,等这证据收集齐了,我要干一件大事!”
此时的侍郎府,不,现在是能称作宋家。
尤秋霜拉着宋棋海的衣袖,情绪激动难以抑制:“账本全都不见了,看来宋微澜是早有准备,故意拿走账本,不让我们抓到她的把柄!”
“对!爹,我们府上的银子可不能白白被那个贱人拿走,您快想想办法,把银子拿回来吧!”
自己是家里唯一的孩子,家里的所有钱财将来都是属于自己的!
现在却被宋微澜那个贱人偷走,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宋吟娇越想越气,恨不得去国公府打死宋微澜,偏生她现在身份尊贵,自己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宋棋海的脸色也不好看。
自己一年的俸禄虽然算不上多,但这个位置的油水可不少。
那城中的妙手堂为了找靠山,每个月都会给府上送来一万两的‘保护费’。
一月一万两,一年就是十二万两,十年可就是一百二十万银子!
自己平时也就赌点小钱,没输多少,一月顶多输个一千两,便是算上府里的开销,一月两千两顶天了。
这剩下的都入了账上。
“五年前,宋微澜那时候才十岁,她到我面前来,说学会了算账,还说体谅你身体不好,不能操劳,主动揽下了管家之事。
我当时心里还欣慰,这个女儿没白养。
现在才算是明白了,她从五年前就在谋算我们府上的银子!”
这么一会儿,宋棋海回想起来许多的细节,每一处细节里的宋微澜都透着怪异,这些怪异,全都是她贪墨府上银子的蛛丝马迹!
“老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尤氏急得哭了。
宋棋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尤秋霜哭就心烦,对她的厌恶又添了一笔。
宋吟娇看见父亲眼里的厌恶,心中乱跳,害怕自己也被厌弃,她脑子转的飞快,忽然灵机一动。
“爹,我有办法找到宋微澜作恶的证据!”
“你给老子闭嘴!”
宋吟娇被吼的一颤,却不愿放弃,诚恳道:“爹,我真的有办法,您就相信我一次,最后一次!”
尤秋霜舍不得唯一的女儿受委屈,忙跟着求情。
宋棋海不胜其扰,也是自己无能为力,抱了一丝希望,“好,我再信你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母女二人哄着宋棋海去休息,然后尤秋霜拉宋吟娇到一边问话。
“你想到了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宋吟娇神秘一笑:“我曾亲眼看见宋微澜多次去妙手堂,那妙手堂是医馆,她没病没灾的,偷偷往那地方去,肯定是看望病人去了。
我们府上的银子,肯定是被她花到了那些地方,我们只需要去查妙手堂的账,便能知道她大概卷走了多少银子!”
宋吟娇却并未半点兴奋:“先不说妙手堂的账好不好查,便说这账本也不可能记上她的名字,我们根本分不清哪些是她的花销。”
“娘,您还不知道呢,妙手堂的药材比外面所卖近乎便宜一半,于是便有很多人从妙手堂买药再卖出去,妙手堂为了杜绝此类事情,便立下规矩,所有人上门买药,都要报上姓名和家门。”
尤秋霜眼睛大亮:“简直是天助我也!”
母女二人高兴一阵,便开始计划查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