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东西想着你上高中穿不着,等到了大学也不合身了,正好小宝有个姐姐年龄合适,也是学跳舞,我就送给她了。”季瑶猜到这个结果,还是很不甘心:“那是我的东西。”姑姑皱眉,没理季瑶。姑父砰一声放下筷子开口:“什么你的我的?你要清楚这个家跟你曾经住的不一样,怎么这么大了还一点不懂事,家里有那么多地方给你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再说你也不跳舞了.........”姑姑瞅了他一眼,又老好人似的打断:
这天晚上俩人都忙到凌晨才去睡觉,一个天选劳模半点看不出疲累,一个已经上下眼皮子打碰,困得睁不开眼。
但是祁柏川不惯着她,非得他去休息季瑶才能停止学习,于是知识就以一种极为痛苦的方法钻进了她的脑袋里。
以至于第二天清晨季瑶醒来,那些例题还历历在目,连解题步骤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摇摇晃晃走到客厅,祁柏川已经在准备早餐。
他一身黑红相间的运动装,脖子上搭着条白毛巾,额发间冒着湿气,一股子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应当是晨练回来不久,正在煎蛋烤面包。
瞧见季瑶出来,先端了个盘子给她:
“吃完送你回家。”
然后又拿着一杯温热的牛奶放在餐桌上。
季瑶叼着面包,咬了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清醒,不惊讶祁柏川动手能力还不错,反而竖了个大拇指比在脑袋上,又呆又萌的感觉。
祁柏川端着自己那一份早餐出来时,顺手帮她把大拇指摁了下去。
吃人嘴短,季瑶这会儿老老实实的啃早餐,非常令这个房子的主人满意。
祁柏川吃得快,他没有半点优雅的姿态,和学校里大多数男生一样,狼吞虎咽地吃完,去洗澡换衣服了。
等出来的时候依旧抱着笔记本在忙,季瑶都佩服这人的精力不是一般的好,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这人问:
“今天要去兼职?”
季瑶噎了下,点点头:“对。”
祁柏川看着电脑屏幕目不转睛:
“那就晚会儿出门,我直接送你去兼职的地方。”
“好。”
季瑶听从安排,喝完牛奶刚放下,祁柏川起身往这边走,在季瑶打算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将餐具收起来放进洗碗机中,然后走出来对无措茫然的季瑶昂了昂下巴:
“去我房间,床头柜上的东西拿过来。”
指挥她呢。
季瑶白吃白喝白住,自然要识相。
她起身推开祁柏川的房门走进卧室。
房间很空很大,东西不多,都井然有序的放着,空气中淡淡散开一股很有质感的木质香,不重,很悠长。
整体色调偏暗,窗帘半开,只有一半的光透进屋子里,将这个房间的氛围割裂成两个部分。
但总的来说,这样腔调的屋子非常适合睡觉。
季瑶走到床头柜边,看见熟悉的外包装算得上麻木,只是拿起的时候依旧手抖。
她翻开那沓装订好的纸张看,是一份新整理好的例题,底下的小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朵小红花。
刹那间,季瑶卡了壳,一场诡异的烟花表演在那朵小红花上绽放。
怦怦怦的热闹声音。
她抱着那套新题,试图掩饰些什么,抬脚往外走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他床头随意搁置的纱布。
骤然一愣。
这算得上的这间卧室唯一的凌乱了。
但看样子好像不久之前才使用过,所以没有好好放置。
季瑶盯着那东西看了片刻,出去了。
祁柏川坐在沙发上头也没抬,听见她的脚步声边敲键盘边下达命令:
“写吧,写完我检查。”
季瑶罕见没有表达自己的丧,挑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在桌子上乖巧的写题。
倒是祁柏川意外,抬眼看着她。
周末这两天兼职很累,但是季瑶说不上来为什么,心情就是莫名的好,也可能知道但是却愿意欺骗自己不知道。
很奇异的感受。
林知晓心情也好。
被暗恋的人送回家简直没有比这更令人开心的事情了。
唯一心情不好的大概是徐清语,打扮得那么隆重却连祁柏川的面也没见到,反而落人笑柄,于是更加勤勉的练习钢琴,为即将到来的晚会做准备。
季瑶原本对这场表演没有多么上心,兼职和学习已经分去她的大半精力,但也许晚会将至,各班之间也是暗流涌动,隐隐比较。
班长主动提出帮她补习,连方思思和柳敏也借她笔记,季瑶那点早就不知道消失了多久的集体荣誉感悄然滋生,不由得在催促之下增加了练舞的次数,只是好几次在家里差点被姑姑姑父发现,也是心惊胆战。
晚会的服装都是由自己准备的,季瑶翻箱倒柜,竟然找不到一件曾经的表演服。
她有习惯,每一次表演都会将自己的服装收好,曾经是一种纪念,后来从别墅搬离,到底没舍得扔,大包小包都带着。
这个家里只有四个人。
季瑶在有天晚饭时开了口:
“姑姑,我以前的那些表演服您见过吗?”
姑姑若无其事的夹着菜,淡淡回:
“问这干什么?”
“没事,就想找找,但是没找到。”季瑶望着她。
姑姑没立刻回,盛了碗粥,转过身喂儿子,语气温柔:
“啊——小宝乖,喝一口!”
季瑶就那么等着。
过了会儿姑姑才放下碗抬眼看向她:
“那些东西想着你上高中穿不着,等到了大学也不合身了,正好小宝有个姐姐年龄合适,也是学跳舞,我就送给她了。”
季瑶猜到这个结果,还是很不甘心:
“那是我的东西。”
姑姑皱眉,没理季瑶。
姑父砰一声放下筷子开口:
“什么你的我的?你要清楚这个家跟你曾经住的不一样,怎么这么大了还一点不懂事,家里有那么多地方给你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再说你也不跳舞了.........”
姑姑瞅了他一眼,又老好人似的打断:
“行了。瑶瑶,姑姑给你道歉还不行嘛,你这孩子也体谅一点,人家开口问了,我能不给?这都是人情世故,再说小宝那边的姐姐,真算起来也是你妹妹,大度点啊。”
就好像季瑶非常非常不懂事。
再纠缠下去没有意义,就算这些衣服拿回来,季瑶也不会再要了。
她最后去租了件衣服。
当然学校自然不会占用学习时间举办晚会,那天是休息日,季瑶原本还不知道如何开口向老板请假,没成想那天火锅店竟然罕见关了门,秋秋说老板好像要整顿一下,所以暂时歇业两天。
真是上天眷顾。
因为是休息日,学校的意思是自愿前来观看,但有徐清语和江晚音的名头在,大多数人都来了。
大礼堂装不下那么多人,不过好些也不是纯粹来看晚会,单纯是觉得能够揣着手机大摇大摆出入学校这种感觉很爽,尤其是男生,好些围在班级后排打游戏打到飞起。
不用穿校服的机会很少,换上自己的衣服好像更加兴奋和新鲜,那些少男少女们的心事,也许只有在这个吵吵嚷嚷又热热闹闹的时机才冒出一点点的不为人知。
在徐清语和江晚音接连表演完之后,学校的论坛正式拉开争论的帷幕,一群用小号吵得不可开交的人,一堆上蹿下跳的吃瓜群众。
青春的轰轰烈烈大概也只到这种地步。
大礼堂的观众在徐清语和江晚音表演完之后好多都撤了,商量着去哪里玩,晚上去哪里聚餐,从一开始人头攒动,到后面座位空出来,稍显空荡,这种情景只会越来越明显。
季瑶手里拿着班长给的签,后者已经哭得昏天黑地几欲晕厥。
最后一名。
照目前的场景看这意味着等季瑶登台表演,也许底下除了自己班的几个女生,其他的观众一个都不会有了。
因为那个时候已经稍有些晚,对于想要聚餐的人来说,并不是个可以等待的时间。
这样的打击对一个练习了很久的少女来说相当严重,不过对比起季瑶人生中的其他重大事件,倒显得伤害不那么够。
她此刻坐在后台化妆间,拍了拍班长的肩膀:
“没关系。”
“不是我还是不明白你这怎么抽的??”学委脚踩在凳子上,满头问号:
“这真的没有什么操作吗?点背也不至于背到这种地步吧?”
班长捧着绝望的脸:
“谁知道?有第一个上场的肯定也有最后一个上场的,认命吧。”
她说完,还是提了个拳头比给季瑶加油:
“没事儿,我铁定看到最后。”
“好。”
方思思开玩笑:“没事儿到时候肯定不会紧张了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发现大家都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于是把声音压了下去。
苦中作乐要不得。
江晚音表演完回了教室没走,她身上还穿着表演服,浅浅一层妆容把那张脸装饰得更为出挑,好多男生假借着上厕所的名义经过他们班偷偷看,在自己女神稍有动作的时候连忙快步走过。
姚倩逮着不少,撇撇嘴跟江晚音说:
“晚音,都看你呢!”
江晚音点点头,好似习惯了并不在意。
成雅雅低头刷着手机,又抬头笑:
“那谁还等着一鸣惊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姚倩知道说的是谁,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论坛上还有谁关注她,都破落户了还表演呢,她们班长整天咋咋呼呼,拽得要死,不给她们点颜色瞧瞧都认不清自己。”
又是一阵低笑。
江晚音看了会儿手机,起身往外走。
姚倩伸着脖子问:
“晚音,干嘛去?”
“有事,不用跟。”江晚音出了教室后门离开。
她走了,成雅雅凑过去,疑惑:
“她怎么看起来心事重重?”
姚倩耸肩:“天天不都这样,她心里想什么点子,不都咱俩猜出来替她去干了。”
成雅雅瞥她一眼:
“小点声。”
姚倩推推她:
“怕什么,她自己不也喜欢祁柏川吗,还整天瞧不上徐清语呢,我看人家就比她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