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今日,宋方州已经一连四日没有发电报过来了。他的电报不过来,她是绝不会主动开口的,即使是骂他的话也不行。聂昭拿定主意,正待戴上警帽出门,却听电报员的声音于门外响起!心下一喜,她急匆匆地迎出,展开电报却是一愣——虽是一封来自上海的电报,可署名却不是宋方州,而是蒋邱文。有时尽1515蒋邱文的电报言简意赅。一是说,高堂寿辰在即,邀她回沪;二是说,近日得了些李昆展的消息,兴许于她有
到今日,宋方州已经一连四日没有发电报过来了。他的电报不过来,她是绝不会主动开口的,即使是骂他的话也不行。
聂昭拿定主意,正待戴上警帽出门,却听电报员的声音于门外响起!
心下一喜,她急匆匆地迎出,展开电报却是一愣——
虽是一封来自上海的电报,可署名却不是宋方州,而是蒋邱文。
有时尽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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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邱文的电报言简意赅。一是说,高堂寿辰在即,邀她回沪;二是说,近日得了些李昆展的消息,兴许于她有用。
此刻,站在虚掩着的处长办公室门前,聂昭呼出一口气,抬手敲门,听见里头的人道,“进来,丫头。”
聂昭推门进去,不由疑惑,“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呢?”
聂征夷头也没抬,“旁人敲门一般没这么猛。”
“这还猛吗?我没直接推门进来,就已经很克制了!”聂昭快步流星地进来,双手插在警服裤兜里,一直行到聂征夷的办公桌面前,随即居高临下地打量起他正在处理的文件。
倒像是个视察工作的长官。
聂征夷看她一眼,连忙将手中的钢笔扣起来,忍了笑,满目郑重地道,“没直接坐下是不是也克制着呢?快坐快坐,可别累着我们聂大长官!”
聂昭顺着他的话茬扬扬眉,仿佛很是得意,转身坐下,翘起二郎腿道,“有事儿找你商量。”
“哎呦,折煞卑职了,聂长官吩咐便是!”
“说正经的呢!”聂昭一皱眉,似感觉坐这么远说不清楚话,到底还是站起身来,行回聂征夷面前。
“是这样,南边儿发了电报过来,说,我——我的,呃,上海的蒋老先生下礼拜过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
“是应该回去看看,应该去!”
聂征夷很快接过话来。
室内一时寂静。墙壁悬着挂钟,每一声滴答都变得格外清晰,敲打在心头。聂昭忽然有些冒汗,感觉手心里湿滑的一片,也不知是甫一进入屋内的热汗,还是紧张拘谨的冷汗。
聂征夷站起身,却只站在办公桌后未动。沉吟一刻,他笑起来,似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那什么,老爷子多大岁数了?”
“六十大寿。”
“那更得去。”
“嗯,我想也是。”
“寿礼有谱没呢?昨儿局长给了我一罐子挺好的茶叶,叫这个这个……涌溪火青!说是前清的贡茶,我也喝不明白,你带着吧。”
“带着。”
“一罐茶叶,好像单薄了点儿啊?”
“我再琢磨吧,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你准假就行。”
“啊,合着是在这儿等我呢!”聂征夷恍然一拍桌面,似猜中了极难的谜题,“啧啧”两声才敛起笑容,正色望着她道,“行,去吧丫头。眼下南边儿也正是好时候,不像哈尔滨这么死冷寒天的,你多留些日子,多陪陪老爷子。”
“多留些日子,这可是你说的!”
“不是——也别太多!我还得跟局长交待呢!”
“反正看我心情吧。”聂昭仰首伸眉,神气地道一声“我下班了”,便往外走。
转过身去,早已发僵的笑容终于可以停歇片刻,她木然行到门前,那人的声音却又从身后响起,“丫头——”
聂昭顿住脚步,错综欣喜涌上心间。转身之前,她再度换上笑容,尽可能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又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