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踮起脚尖,隔着纱窗往里瞟,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见窗台上母亲没织完的毛背心,立马连声赞道:“嫂子,你这又织的什么呀?真好看,啧啧,嫂子你这针织的手艺可是厉害得没话说。我就不行,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母亲手脚麻利地称好白糖,风风火火地折回来,快速打开纱窗,给小雪递了过去,顺手把窗台上没织完的毛背心举到她眼前,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地说:“毛背心,你瞧瞧这颜色,好看吗?”“好看呐,跟你们家
小雪踮起脚尖,隔着纱窗往里瞟,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见窗台上母亲没织完的毛背心,立马连声赞道:“嫂子,你这又织的什么呀?真好看,啧啧,嫂子你这针织的手艺可是厉害得没话说。我就不行,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
母亲手脚麻利地称好白糖,风风火火地折回来,快速打开纱窗,给小雪递了过去,顺手把窗台上没织完的毛背心举到她眼前,脸上带着几分自豪地说:“毛背心,你瞧瞧这颜色,好看吗?”
“好看呐,跟你们家那只虎皮鹦鹉的毛似的,绿英英的,看着就亮堂。这又是给岫儿织的吧?”
“是啊。”母亲低头打量着手里的毛背心,像欣赏一件得意的作品,眼睛里直冒亮光。
这时,小雪看了看手里的白糖,问向母亲:“嫂子,白糖多少钱?”
“给什么钱呐!小东西没几个钱,拿去吃吧。”
小雪嘴里说着:“那哪行啊,嫂子,这可不行。”手缓缓放进裤兜里,却迟迟不肯拿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犹豫和不好意思。
母亲笑着说:“都是亲戚,别这么见外,咱不讲究这个。”
小雪这才笑得花枝乱颤,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不停地感谢着:“嫂子,你人呐可真是太好了,那我就不客气啦。”然后又说:“家里的料酒还剩个底儿,我过几天再过来买。”
母亲一听,回头就去拿了一瓶递给她,还大方的说:“拿着用,别客气。”
小雪假模假样地推辞了两句,最后还是笑着收下了。她左手拎着白糖,右手拿着料酒,跟母亲道了别,便转过身一扭一扭地准备离开。
母亲笑着关上纱窗,坐下准备继续织,小雪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朝纱窗里的母亲说道:“刚瞧见你们家李崟带着岫儿去了路红歌舞厅,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好人家的孩子最好别往那儿去,回头你得说说他俩。”
母亲一听,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脸色忽地变得铁青,额头青筋暴起,瞳孔随之震了几震。身体也随之发僵,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定在原地,手里的织针也悬在了半空。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朝小雪确认:“小雪,你说什么?他俩去了歌舞厅?”
小雪不紧不慢地点点头,脸上仍挂着眯眯的笑,一扭身,悠哉悠哉地离开了。
看着小雪的背影,母亲猛地把手里的毛背心往地上一甩,也不去管那脱线的地方。而后“砰”地一声锁上小卖部的门,骑上家里的另一辆自行车,火急火燎地直奔路红歌舞厅。
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男青年叫麻强,绰号五哥。在岩山,只要提及这个名号,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称得上臭名远扬。他就是这小城里的混混头子,依傍着一个经商的亲戚,干着些见不得光的非法营生,手底下笼络了一批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有事之时,就替那富商亲戚效力干活;无事之际,不是打牌赌博,就是撩拨些漂亮妹子。
尹梦娇曾是五哥撩拨过的姑娘之一,然而那已是两年前的事了。五哥身边从不缺姑娘,而且更替的频率快得很,最长的相处也不会超过半年。当下,他们二人之间仅在明面上以“干哥哥”“干妹妹”称呼。尹梦娇这般年纪的女孩,还不谙社会的幽深险恶,只觉着有人庇护甚是风光,便也欢欢喜喜地“干哥哥”“干哥哥”这般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