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的寂静。大家都被五哥头皮上翻卷的皮肉吓得瞠目结舌。只见他呲牙咧嘴地捂着脑袋,拼命眨巴着血糊糊的眼睛,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哎哟,疼死我啦!”母亲怔怔站在原地,瘦弱的身体不停打着哆嗦,眼睛向外突着,眼白充满血丝。嘴唇乌紫,紧紧抿成一条线。太阳穴靠上的地方青筋鼓起来,像潮湿土壤里刚翻上来的蚯蚓,不停的乱扭。她的鼻翼快速地一张一合,呼吸又粗又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手中还紧紧握着半截破碎的酒
短促的寂静。
大家都被五哥头皮上翻卷的皮肉吓得瞠目结舌。只见他呲牙咧嘴地捂着脑袋,拼命眨巴着血糊糊的眼睛,杀猪般地嚎叫起来:“哎哟,疼死我啦!”
母亲怔怔站在原地,瘦弱的身体不停打着哆嗦,眼睛向外突着,眼白充满血丝。嘴唇乌紫,紧紧抿成一条线。太阳穴靠上的地方青筋鼓起来,像潮湿土壤里刚翻上来的蚯蚓,不停的乱扭。她的鼻翼快速地一张一合,呼吸又粗又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手中还紧紧握着半截破碎的酒瓶子,仿佛随时准备再次出击。
“妈……”李崟兄妹俩吓傻了,那声“妈”叫得哆哆嗦嗦。他们从未这么近距离亲眼目睹头破血流的场面,也从未见过母亲如此彪悍。
母亲什么话都没说,把手里半截酒瓶子扔在地上,拉起李岫的手就往外走。
“妈的,疯婆子!给我追啊!”五哥一边鬼哭狼嚎,一边声嘶力竭地吼着。
李崟护在母亲和妹妹身后,吹胡子瞪眼地朝五哥那一干人嚷嚷:“谁敢动我妈,我跟谁拼命!”
五哥身后的高个子愣了,迟迟没动弹。他倒不是怕了李崟,或许只是被这小子的愣劲儿折服了。就那样痴痴望着母子三人离去的背影,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时候,多亏了尹梦娇急中生智。她一早就想好了对策,偷偷躲在舞厅外头。趁时机成熟,便佯装慌张的闯进门,扯着嗓子对五哥那帮人喊:“警察来了。”
做惯了亏心事的五哥一听说警察来了,也顾不得报仇,撒丫子就窜得无影无踪。
归家的途中,母亲一句话也没说。费力地踩着单车,载着李岫骑在前头。李崟踩着那辆二八大杠跟母亲保持着刚刚好的距离。不敢靠得太近,也不敢离得太远。
到家之后,母亲厉声喝令李崟回屋去。对待李岫,就像对待空气一样视而不见,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越是这样,李岫越觉得心里发慌。她笔直的站在挡雨棚下,不敢轻易动弹。母亲不管她,径直朝着鸟笼子走去,走到跟前,作势就要打开鸟笼将鸟放走。
李岫眼见母亲想放走鹦鹉,急忙冲上去阻拦,泪眼婆娑的哀求道:“妈,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别把小山放走了。”
母亲紧绷着脸,斜睨着女儿,仍旧一言不发,那神情仿佛能结出冰来。李岫心里清楚母亲定会惩罚自己,却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方式。
“妈,妈,求你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李岫越哭越厉害,脸蛋儿很快就完全被泪水打湿了,在葫芦灯的光线下,泛着清亮的光。
然而,无论她怎样哀求,正在气头上的母亲,根本听不进去。她猛力一把将李岫狠狠推开,强行将鸟笼子从铁丝架上摘下来,卯足了劲摔在地上。笼子在地上滚了几滚,鸟儿吓得叽叽喳喳乱叫。
看着翻在地上的鸟笼子,李岫满心疼惜。想要弯腰去捡,母亲突然风一般的冲进屋子。她不知道母亲又要做什么,吓得站在鸟笼子旁边,愣是没敢捡。
不多时,母亲从屋里风风火火的走出来,手里还抓着一把剪刀。李岫吓得连连后退。
走到女儿面前,母亲不由分说地扯住她那好不容易留到腰际的长发,提起剪刀就要剪下去。李岫哭着喊着,道歉认错,赌咒发誓,甚至跪在地上哀求,都无济于事。她改变不了母亲的决定,也不敢忤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