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肆尧小心翼翼的将岑娆扶着起来:“我们回家。”他沙哑的声音叫岑娆愣神。她哪里还有什么家?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于决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在看见岑娆后于决快步上前,全然不顾在一旁站着的褚肆尧:“娆娆,感觉怎么样?”岑娆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没事。”于决紧拧着眉,语气心疼又责怪:“我知道你最近过的不好,但是怎么能做出这种傻事?叔叔阿姨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能明白吗?”岑娆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一旁的褚肆尧见状,眯了眯眼,上前一把拿开了于决的手。
岑娆的声音十分轻柔。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褚肆尧一瞬有些混乱。
岑娆的语调和当年她红着一张脸说喜欢的语调是一模一样的。
岑娆靠在病床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褚肆尧。
心脏像是被人用手紧紧攥着,喉咙发酸。
她知道自己只有在对一个人完全没有办法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软弱的模样,正如多年前她发现自己喜欢褚肆尧时的没有办法。
又如同自己现在依旧对褚肆尧没有办法。
“褚肆尧,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岑娆眨了眨眼,纤长的眼睫跟随着她的话语颤动:“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看见的,如果这就是你对我的惩罚,你也已经做到了,还不够吗?”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的哥哥,我的父母,他们都已经死了。”
“岑家现在也是你的了,你还想要什么?要我活着,好好看着我养的狗是怎样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之后活着的吗?”
岑娆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波澜,用最平淡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语。
不只是对褚肆尧来说是残忍的,对她自己更是。
褚肆尧却只是安静的听着,就像是在听着主人的训话一般。
可是岑娆早就不再吃这一套。
她不是傻子,没人能在被咬断咽喉之后依旧心无芥蒂的相信这是一只好狗。
病房内安静的只有岑娆微弱的呼吸声,以及吊水瓶点滴落下的声音。
这阵安静十分可怕,可是在这一刻却被二人共同默许着存在。
不知道过去多久,吊水瓶里的药水终于空了。
褚肆尧起身,悉心的帮岑娆拔掉了枕头,微弱的酸胀感一瞬从手背蔓延至心间。
岑娆看着眼前的男人拿着医用胶带摁着输液留下的针口,依旧没有说话。
褚肆尧终于打破了这阵死寂:“娆娆,我们回家。”
岑娆没有回答,只是依旧躺在病床上,固执的看着褚肆尧。
她想,褚肆尧,你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可是褚肆尧却好像一个没事人,也只是固执的看着岑娆。
两个人的对峙时常发生,只是岑娆从来没有想过,还会有现在这种时候。
手背上的创口被褚肆尧牢牢的摁住,他不受控的加大了力度。
那原本不值一提的伤口与疼痛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岑娆却只觉得麻木。
她早就不会喊痛了。
褚肆尧早就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从结婚以来,褚肆尧就不停的用身边的任何人和任何事来试探岑娆的底线。
岑娆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于是褚肆尧就得寸进尺。
她以前以为,不说痛可以换来自己的安稳与颜面保存,可没想到不说痛换来的只有越来越痛,换来的只有褚肆尧的一次比一次下手重。
到最后自己的一颗心被他碾的粉碎,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
想到这里,岑娆看着眼前被褚肆尧死死按住的手,张了张唇瓣:“你弄疼我了。”
你弄疼我了。
岑娆又在心中说了一遍。
褚肆尧却猛然一怔,手上的力气像是忽然被抽走。
这一切在现在看来都是这样的滑稽。
简直就像是在演一出黑色喜剧。
许久,褚肆尧松开了自己虚掩在岑娆手背上的手,压下了喉间酸涩:“对不起,娆娆。”
岑娆很想问,对不起什么?
可是她早就没有了问这句话的力气。
褚肆尧似乎也并不在意岑娆的沉默,他想过很多次岑娆对自己说这句话的场面,但其中没有任何一幕是像现在这样。
褚肆尧小心翼翼的将岑娆扶着起来:“我们回家。”
他沙哑的声音叫岑娆愣神。
她哪里还有什么家?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于决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
在看见岑娆后于决快步上前,全然不顾在一旁站着的褚肆尧:“娆娆,感觉怎么样?”
岑娆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我没事。”
于决紧拧着眉,语气心疼又责怪:“我知道你最近过的不好,但是怎么能做出这种傻事?叔叔阿姨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能明白吗?”
岑娆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褚肆尧见状,眯了眯眼,上前一把拿开了于决的手。
“于医生,请你和我的妻子保持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