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养父把她卖进窑楼,也没动卖玉坠的念头,她必须拿回来。“奴婢没家了……”谢云笙轻叹一声,自嘲一笑:“也是,若有退路,你又怎会流落那种地方,又何必卖身进府。连我都有不得已的时刻,更何况你。罢了。”这话听着极为孤寂,惹得盛愿鼻子都跟着发酸,这么好的少爷。和谢云霆那个凶神恶煞的坏人截然不同。可怎么偏偏落得这么个身子。说话间,门房带着的小厮就到了眼前。谢云笙不再看她,坐上软轿脸色恢复了些血色,背影宛如青竹居高临下训话:“今日,我和丫鬟悄悄出去赏雪,不想被人打扰才没带旁人伺候。回府后切记不要将此事闹到主母那儿落的
谢云霆意味不明嗤笑了一声,放下帘子坐回到车里。
原本静静停驻的马车重新出发,轮子压着雪从两人身边经过,俨然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嚣张!
盛愿握紧了拳,难怪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她。
连自己的哥哥都这么不放在眼里,真是个坏人!
等马车走远了,谢云笙站在原地,面色沉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盛愿忍不住开口提醒:“大少爷,外面冷咱们回去吧。”
收回视线,谢云笙望着盛愿,浅笑着点头。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府邸的方向去。
一路上谢云笙咳嗽声不断,随时要随风而去般。
盛愿望着有些不忍,好几次想上前扶又都被推了回来,甚至被带走的事大少爷都没再问她一句,好似只要听到她没被为难就足够了,可越是这样盛愿心里的愧对更加浓烈。
都怪谢云霆霸道无礼,害的她如今处境这么尴尬。
终于看到侯府猩红的大门。
一阵冷风猛的一灌,谢云笙涨红了脸,呼吸声急鸣而皱弱,终于支撑不住似的半个身子压在了盛愿身上。
门房眼尖,急忙喊着几人小跑着过来。
盛愿动弹不得,鼻尖都是谢云笙身上浓重的药气,愣愣站着等着人来搭手,耳边突然响起谢云笙几声轻咳后沙哑虚无的嗓音:
“盛愿,若是让你离开,你可愿意?”
盛愿张大了嘴,心猛地提起。
见她不答,谢云笙眯起了眼:“你不愿回家?”
沉默片刻,盛愿无奈摇头。
她的银月玉坠是娘留给她唯一的东西还在谢云霆手里。
哪怕养父把她卖进窑楼,也没动卖玉坠的念头,她必须拿回来。
“奴婢没家了……”
谢云笙轻叹一声,自嘲一笑:“也是,若有退路,你又怎会流落那种地方,又何必卖身进府。连我都有不得已的时刻,更何况你。罢了。”
这话听着极为孤寂,惹得盛愿鼻子都跟着发酸,这么好的少爷。
和谢云霆那个凶神恶煞的坏人截然不同。
可怎么偏偏落得这么个身子。
说话间,门房带着的小厮就到了眼前。
谢云笙不再看她,坐上软轿脸色恢复了些血色,背影宛如青竹居高临下训话:“今日,我和丫鬟悄悄出去赏雪,不想被人打扰才没带旁人伺候。回府后切记不要将此事闹到主母那儿落的不清净。”
“是。”
轿起抬着人就入了府。
盛愿跟在后面,心里沉甸甸的。
这一夜。
她在榻上辗转,睡不安稳,不是梦到养母临终垂着泪让她务必保管好玉坠。
就是梦见谢云霆,虎视眈眈拎着玉坠转眼就变成了磨牙的老虎。
猛然惊醒。
突然听到谢云笙在床榻间难耐的翻转,盛愿披着衣服快步走进内室,这才发现他面色潮红,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大少爷发热了。
太医过来时,已然惊醒了府里大半的人。
主母上官氏连发髻都未来得及梳妆,就被婆子搀扶急匆匆的赶来,等太医施完针,就冷着脸出来:“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伺候主子的!”
大少爷住的院子叫竹影,上上下下共十三个奴仆,纷纷跪在院子里低着头,寂静的只能听到各处火烛噼啪声和呼吸声。
上官氏满腹火气无处发泄,指着满院子的下人训斥:“竹影院上下所有奴仆,罚半年月钱,今夜都给我跪着给长笙祈愿,一个都不许起来!”
虽以立春,但院子里刚下过雪,跪着很快雪化成一滩滩的雪水,侵染进衣服里,在夜里又冻成了冰。
直到天亮,太医离开说是大少爷退了热,院子里的下人才淅淅沥沥的站起身,各处重新忙碌起来。
顶着头昏脑涨,盛愿熬了一上午的汤药终于熬好,放在暖炉里温着等着大少爷醒来就能喝。
盛愿刚准备趁着空,吃口饭却被人抢先一步拿走饭勺,当着她的面盛光了最后两碗饭。
“呦。这不是新来的窑姐,怎么今日和咱们这些卖力气的抢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