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啊,老头子我还能有几年活头,知意以后可就靠你一人了。至于那些个续弦,你想也别想。亲娘尚且如此,后娘还能待知意如亲生的吗?”许久,谢春喜眼中的光缓缓汇聚。是啊,他还有知意,祖父一直期盼着他能考上举人。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怎就没几年活头了。孙儿还打算考个进士给您看。”谢春喜苦笑一声,接着道:“续弦什么的,我未曾想过。”“能考上举人,我都要去祖坟多烧几炷香,还进士。知意都八岁了,当爹的还没个正形。”谢越忠无情拒绝谢春喜画的大饼。
霜风吹客衣,寒日照行归
隔壁马车,谢春喜眼神空洞。在他心里知意胜过千百个儿子。儿子没有就没有,他又不会纳妾,为何李盼儿苦苦执着。
谢越忠看着远处街角还在闹腾李家人,重重地叹口气。道:
“春喜啊,老头子我还能有几年活头,知意以后可就靠你一人了。至于那些个续弦,你想也别想。亲娘尚且如此,后娘还能待知意如亲生的吗?”
许久,谢春喜眼中的光缓缓汇聚。是啊,他还有知意,祖父一直期盼着他能考上举人。
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道:“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怎就没几年活头了。孙儿还打算考个进士给您看。”
谢春喜苦笑一声,接着道:“续弦什么的,我未曾想过。”
“能考上举人,我都要去祖坟多烧几炷香,还进士。知意都八岁了,当爹的还没个正形。”谢越忠无情拒绝谢春喜画的大饼。
谢春喜当年院试,是个吊车尾的,差一点就和秀才之名失之交臂。
被打击的谢春喜坐直身体,不服气道:“不是,祖父。有你这样打击上进心的吗。万一我道心破损了呢,知意以后咋办。”
谢越忠别过头去,小声嘀咕道:“你有个鬼的道心。”唯有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出老者心情不错。
车内坐着当空气的谢竹青,谢竹书兄弟二人对视一笑。真好,三年前那位意气风发但不‘靠谱’的春喜叔,又要回来了。
两辆马车缓缓向县衙驶去,前些日子县著已经公告,永平二年的县试时间定在二月初一。
此次竹青、竹书兄弟二人,同着谢知意和太叔公去德济堂复诊,顺路一起去礼房报名。
谢竹书掀开车帷一角,探出半张脸去,感受着街道上的热闹。
一头驴子,不知怎的站在街道上不肯走了。老人家使劲拽着驴套,依旧纹丝不动。难怪骂人倔驴倔驴的,这驴是真倔啊。
有巡逻的衙役见了,赶紧过来帮忙将驴子拖到一边。老人从车上拿上两颗大白菜,非要往衙役怀里塞,二人正你推过来,我推过去。
谢竹书青涩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竹青见了小声问道:“看到什么了,如此高兴。”
“一头不肯走的倔驴。”谢竹书答道。
庭江叔说的盛世之景,大抵如此吧。如今牲畜可入城,有专门停放的地方,却由原来的十文降为一文。
许多离江陵城远的老人,也能进城卖点自家种的菜。就算卖不完,也不至于停车费的本都回不了。
两辆马车刚驶进县衙的街道,就见报考的学子的队伍,已经排到了县衙之外。
谢明诚看着眼前的长龙,苦着一张脸道:“怎么这么多人啊。万一我没考上,岂不是很丢玉衡的脸。”
谢玉衡扶着大哥结实的小臂,小心的踩着马凳下车。笑道:“科举可不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无妨,玉衡脸皮厚,不怕二哥没考好。”
主要是战乱三年朝廷未开科考,可不就全挤着明年考。
谢知意坐在马车内,羡慕的目光落在谢明诚身上,明诚哥哪怕学得不好,也是可以参加科举的。
向谢玉衡三人挥挥手,示意他们安心去报名。脑中一个模糊的念头飞速划过,广收弟子,女医考试。
.....
谢春喜领着五只去排队,他是秀才,是要给几人作保的。
心中暗忖:还好不是前朝时,得一等秀才廪生才可作保,不然他末等秀才可没有这资格。
有眼熟谢玉衡的衙役,看见一行人后小跑过来,见礼道:“亭侯可是与县令有要事相商。”
言下之意便是,您去了就直接礼房报名,喝口茶歇会儿再出来。省得大冷天还要在这排队。
感受到周围投射过来的视线,谢玉衡笑着婉拒了。她是亭侯特殊照顾说得过去,其他参加科举的谢氏子弟可不是。这仇恨,还是不拉的好。
谢明礼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荷包,避开众人视线递给衙役,说是给衙役买酒暖身钱。
但一般来讲衙役是不饮酒的。衙役饮酒需提前向上司报备,避免喝酒突发急事,找不着人,或者找到了,人喝醉了。
衙役接过,脸上的笑又真诚了几分。道:“那小的先告退了,亭侯有事只管叫小的。小的名叫胡金荣,家住南街十八巷。”
“现在打个招呼,都需要自报家门了吗?”谢明诚看着衙役离去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谢玉衡抱着汤婆子,无奈呼出一口白雾。考完三试,还是让二哥去学武比较好。就这个脑子进官场,不得被文官玩得骨头渣都不剩。
说笑间倒是时间过得飞快,很快轮到谢玉衡几人进礼房。
递上户籍,谢春喜认保后。由小吏带着到隔壁房间,记录下几人的身份样貌,包括身材高矮,体貌特征,面色黑白。
前面一个大叔胡须的多少都要记载在案。若是考前把须子剪了,并算作不是一人。
谢玉衡看到自己的那一张纸上写着,脸苍白,略病容.....
谢竹书小声嘀咕道:“这万一玉衡考前病好了气色红润了呢。”
小吏耐心解释道:“这倒也没什么事,反正都认得亭侯。”笑话,陛下钦点的亭侯科举入仕,谁嫌命长挑这种小毛病。
出了县衙,谢玉衡提议把年货也买了。谢竹书几人也顺势说想要去书肆买书,于是兵分两路。
三人一人啃着一个热乎乎的肉夹馍,谢明诚咽下一口肉,赞道:“这凉州的肉什么馍,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对了,司大人不是交洲人士吗,除夕将至不回交洲吗?”
谢玉衡两只手捧着肉夹馍,思虑片刻后道:“该是不回的,不过二哥莫要在先生面前提及这事。”
谢明礼心中隐隐有所猜测。司大人来这么久了,从未收到过家书,也未曾提起家人。想来要么是于家里关系极差,要么......
闻言,谢明诚开心道:“那太好了,咱们直接买头羊回tຊ去,晚上让先生尝尝烤全羊。”才不是因为他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