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方岁宁通红着眼的模样总在眼前浮现。“事情弄好了,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顾林茉谣反应,陆淮煦转身就走。进医院时,他就经过了方岁宁的办公室,当时座位上并没有人。他只以为今天方岁宁休假,没有多想。为了哄方岁宁开心,陆淮煦又去了供销社买了最新的英雄牌钢笔。一路上,陆淮煦都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才能解除两人之间的误会。走进家属院,门口的大娘看着他诧异道:“淮煦!你咋又回来啦?我刚刚看你媳妇急匆匆赶车去了,还以为你俩一起走了嘞!”
方岁宁在原地站了很久。
直到冷风吹进来,冷得她打了个寒颤。
方岁宁才回过神,可此时屋外早已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只有一片漆黑。
方岁宁就这么在椅子上坐了一晚上。
可是陆淮煦没有回来。
院子里开始喧闹,晨光撒进来,落在方岁宁的手背上。
楼下传来喊声:“淮煦媳妇儿!有你的电话!”
“……好!”
方岁宁一夜没睡,起身时一阵眩晕,差点跌倒。
她扶着椅背稳了稳神,下楼接了电话,是医院那边打来的。
“方医生,别忘了今天下午五点,在西车站集合,我们一起出发去北城。”
“明白,我会准时到的。”
挂了电话,回到家里。
方岁宁拿出自己的日程表,划下最后一笔。
她的手在发抖,落下的笔触歪斜着,不成样子。
她离开的倒计时,到这一刻,已经为0。
可是说“很快就回来”的陆淮煦,依旧没有出现。
看来,她和陆淮煦就是注定有缘无分吧,就连最后的告别,也没有了机会。
方岁宁花了半天时间收拾行李。6
衣柜里,那天陆淮煦送的红色喇叭裙还安静地摆在那里。
她没穿过,平日里在医院忙上忙下,也没有机会去穿,倒是林茉谣总是打扮得流行靓丽。
陆淮煦送她的东西,似乎从来不是她需要的。
方岁宁收拾时,忽然发现,结婚四年,其实两人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当初他们拍结婚照时,影楼的相机出了故障,曝光太过,拍出来的白光模糊了脸。
当时她很失落,陆淮煦说:“没事,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来拍。”
可是后来,总是没有机会。
时间长了,谁也没记起这件事。
现在看来,他们二人,也终究是没有以后了。
方岁宁拉起背包的拉链,苦笑着想,也好,没有留恋的东西,就能早点放下了。
去车站集合前,方岁宁去了陆淮煦单位的政委办公室。
原本正在整理资料的王政委,看到方岁宁有些意外:“淮煦媳妇儿,你咋来了?”
方岁宁的唇角微微发颤,声音却很坚定:“王政委,我是来申请离婚报告的。”
……
此时,军区医院。
陆淮煦从病房出来,看了眼时间,匆匆忙忙往外走。
本以为最多几个小时就能回去,没想到回来的路上因为大雨导致路塌了。
这一耽搁,就到了第二天下午才弄完。
“淮煦哥,辛苦你了。”林茉谣追出来道谢,有意无意地想要触碰他的手,“这是我刚买的包子,你吃点垫垫肚子吧。”
“不用,我不饿。”陆淮煦摇摇头,避开了她的触碰。
不知为何,他这心里很是不安。
昨天晚上,方岁宁通红着眼的模样总在眼前浮现。
“事情弄好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顾林茉谣反应,陆淮煦转身就走。
进医院时,他就经过了方岁宁的办公室,当时座位上并没有人。
他只以为今天方岁宁休假,没有多想。
为了哄方岁宁开心,陆淮煦又去了供销社买了最新的英雄牌钢笔。
一路上,陆淮煦都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开口才能解除两人之间的误会。
走进家属院,门口的大娘看着他诧异道:“淮煦!你咋又回来啦?我刚刚看你媳妇急匆匆赶车去了,还以为你俩一起走了嘞!”
陆淮煦脚步一顿,方岁宁又去哪了?不是才从老家回来?
他的心骤然一紧,三步并作两步上楼,走进屋里。
一推开门,屋里似乎与平时没什么差别,进门的桌子上放着一张纸。
陆淮煦正要松一口气,起码方岁宁给他留了话。
突然走了,可能也只是工作上的临时安排而已。
可等他走近了,看清上面的字,瞳孔猛地一震——
那是一份签了字的离婚报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