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蹭得站起来,“田公公,父皇为何突然降下口谕?!可是姜昀在陛下面前进言?本王是被冤枉的,本王要进宫!”“殿下,您这话还是要少说呐。姜侯爷不曾进宫。田安不动声色地挖坑,引导恭王说更多不合适的话,“您这位外室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怎么就敢乱人宗庙,混淆姜家血脉呢?”恭王眼神瞬间凌厉,“田公公,你是说今天姜昀门前的事情?那不是本王
“程心月。”顾知说。
延兴帝点头,“对,就她跟她娘,打断一条腿,一起扔进恭王府,那个儿子呢?”
顾知抬头,似笑非笑地说,“姜昀已经认下了,还赐了名字。请了街坊邻居吃酒。估计族谱也该上了。”
延兴帝:“……”
延兴帝心梗的厉害,“算了算了,一个孩子。田安你带上赏赐,给姜昀,告诉她朕帮她出气了。”
田安听懂了,躬身退出去,带着宫门口断了一条腿的程心月母女,直奔恭王府而去,长街上嬉闹吵嚷,田安隐约听到有人再说姜昀的委屈,心下了然,这一次恭王算是给陛下弄了个心结出来。
这位姜侯爷还真是厉害,不枉他早早押宝。
田安甩了下拂尘,缓步走上恭王府的台阶。
恭王那厢急急忙忙的出来,“田总管!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田安笑着跨进门,“殿下,咱家奉陛下口谕前来,请殿下跪听。”
恭王觉得田安的态度有些奇怪,但说不太出来。
“陛下圣德,见皇三子萧沉日渐消瘦,特许其闭府四月,直至年宴方出。又念程心月身怀天家血脉,赐酒一杯,以示宽厚。然此女品行不端,于朕亲封的一品军侯府邸前泼闹,德行不修,难为人容,故令孙侧妃教导。”
恭王不敢置信地抬头,“这不可能!父皇说的是闭府三月!为何多加一月?”
他根本就不在意什么程心月,也不在意什么长宁侯府丢了面子,只在意自己多了一个月的禁闭。
田安皮笑肉不笑,“恭ʝʂɠ王殿下,若不是有年宴,您恐怕还得多两个月。”
恭王蹭得站起来,“田公公,父皇为何突然降下口谕?!可是姜昀在陛下面前进言?本王是被冤枉的,本王要进宫!”
“殿下,您这话还是要少说呐。姜侯爷不曾进宫。”田安不动声色地挖坑,引导恭王说更多不合适的话,“您这位外室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怎么就敢乱人宗庙,混淆姜家血脉呢?”
恭王眼神瞬间凌厉,“田公公,你是说今天姜昀门前的事情?那不是本王做的!本王……”
“殿下。”田安意味深长地打断他的话,“陛下说了,您还是要多静心,修身养性。”
田安已经能想到回去之后,延兴帝气得头疼的表情了,恭王这几句话就已经让他沦落到不修私德,敢做不敢当,又兼之威逼天子近臣的名声在外,恭王别说这个年能不能过好了,来年春闱想差上一手都会难如登天。
恭王咬牙,“田总管,陛下真的不让我出门吗?”
“难道本侯还有这个本事囚禁殿下吗?”姜昀牵着个小孩子进来,恭王看得这场景,眼睛几欲喷火,姜昀尚且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低头跟姜以煦说话,“儿子,还不见过恭王殿下,可得好好谢谢殿下,不是殿下,我们父子还没有机会相认呢。”
这话说得臊脸皮,一旁的孙侧妃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这都什么事情,丢死人了。
恭王气得抓着门框,手背上青筋鼓起,姜以煦认真地看了眼恭王,然后用最天真的语调说着最让人难堪的话,“不是这位殿下,让您被人误会吗?那我们为什么要谢谢他呢?”
飞鸿噗嗤笑出声来,狠狠补刀,“小公子,你怎么这样较真呀?”
“可是爹爹今天很伤心的,煦儿不想谢谢他。”姜以煦仰头看着姜昀,“爹爹,不行吗?”
姜昀怜爱地抚摸他的脸蛋,“行,但是你还是要行礼,这位是恭王殿下,当今陛下皇三子,你要尊敬。”
姜昀的调子上扬,含着轻蔑,像是把剔骨刀,直直地剥开恭王最见不得人的一面。
姜以煦行了礼,半生不熟,又带着稚气,竟然叫人觉出一点鄙夷来。
恭王牙齿咬得发出嘎啦的响声,听得田安牙齿发酸,孙侧妃默默退开两步,不想跟着他一起丢脸。
田安抬手招来奉酒的小内侍,“这是陛下赐的御酒,还请殿下亲自端给程姑娘。”
恭王没有收住脾气,转头厉声质问,“为什么要本王亲自端给她?一个外室罢了,连个妾都比不上。”
田安被他这牵连的态度吼得脸色微变,但姜昀在面前,他得让姜昀看到他是有能力的。
田安缓缓抬起头,露出一点笑,他知道恭王一直有拉拢自己的心思,故意说了一句听上去像是在规劝的话,“殿下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果然恭王脸色变了变,还是捏着鼻子接过酒,跨出门就看到被拖上来的憔悴不堪的程心月,身下鲜血淋漓,“你?你怎么这样了?也不知道收拾一下自己,看着就倒胃口!”
程心月原本满是爱意的眼神倏尔就全是委屈,“殿下……”
姜昀扫了她一眼,“还真是叫人倒胃口,飞鸿,带小公子出去。”
程心月依然不服气,张牙舞爪还想骂姜昀两句,姜昀抱着手臂上前,“程姑娘,你知道你现在的模样吗?”
程心月求助似的看向恭王,恭王直接别过脸,他才不会为了一个弃子跟姜昀对上,再说了,姜昀出了这口恶气,那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姜昀走到她面前,俯视着趴在地上猪狗不如的程心月,声音凉薄刺骨——
“程姑娘,你还是别装可怜了。摘除金钗玉环,褪下名贵华裳的你,是没有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气质的,而你浅薄的皮相也根本撑不起现在这个模样下的娇滴滴。还是省省吧。”
“侯爷!”姜静粗哑的嗓音突然响起,“她是你的表妹啊!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
“哦?原来你们还知道我们是表亲啊。”姜昀佯装惊讶地挑眉,“那今天你们坐在茶楼上看的时候,这么就没有想到本侯和你们是表亲呢?”
姜静哑然,只能哭着求姜昀,姜昀不为所动,只是看了眼田安。
“殿下,赐酒吧。”田安会意开口,汤监正在养心殿说让恭王亲自端酒的时候,看了他一眼,他心领神会,此时像鬼魅一般再次重复这句话,“陛下说了,这酒要您亲自端给程姑娘。以示宽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