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跟她你来我往多年,嘴上的功夫还没有一方能完全压倒另一方的时候。“比不上王爷。姜昀转身离去,肩袖被风微微吹起,看上去比往常消瘦了不少。坐在平稳的马车里,田安踌躇满志地问,“侯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恭王的人很快会上一道折子,想让我南下处理淮阳王,这份折子你盯着点。必要时候推波助澜。姜昀转动着玉扳指,恭王已经把自己埋了一半了,等她回来埋另一半,淮阳王坐大的后果比恭王闹事
不出田安所料,他话音刚落,恭王的酒刚伸到程心月的面前,程心月就像疯了一样拖着断腿往后退,姜静则忍着剧痛,扑上去把酒打翻。
恭王脸色一变,一脚踹在姜静的肚子上,怒吼道,“你有病啊?这是御酒!御赐的!她的福分!你做什么?你想死也不用到我恭王府里寻死!”
姜静滚出一丈远,嘴里呕出一丝鲜血,一双眼睛几乎要跳出来,在触及姜昀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忍时,她心中只剩下一句话——
完了,全完了。她们选错了,恭王根本不是出路,只有姜家才是……
恭王怒火中烧,他现在处境本就艰难,结果这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母女还敢跟他添乱!他眼神渐渐冰冷,令人触之生寒,他突然拔出身侧侍卫的刀,直直地扎进姜静的身体里。
姜昀和田安都愣在原地,没有想到恭王会暴起杀人,孙侧妃更是失声捂住嘴,连连后退。
程心月手脚并爬到姜静死不瞑目的尸体旁,陡然尖叫,“娘——”
声音刺耳悲怆,恭王却不为所动,他把刀甩在地上,接过下人呈上的手帕,淡定地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田总管,这贱人打翻父皇御赐的酒,乃是死罪,今天又让侯爷丢了面子,本王就一并清算了。姜侯爷不用太感谢。田总可还有酒?”
姜昀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真不愧是和她斗了五年的恭王,这一剑下去,表面上的仇怨就算过去了。
田安重新倒了一杯奉上,单看这恭王对待人态度,就知道选姜昀是个无比正确的选择。
程心月抬头,污黒的脸上沾着血迹,还有脏兮兮的泪水,抱着肚子嘶吼,“殿下,这酒有毒!”
田安冷笑,酒当然不会有毒,有毒的是人心,“姑娘这话好笑,这乃是陛下御赐的佳酿,旁人求不来的福分,你却说这酒有毒,陛下若你死,还需要咱家来吗?程姑娘现在还是不够身份的。”
程心月摇头,她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姜昀怎么会毫发无伤,而恭王为什么一点旧情都没有?为什么要杀了娘,那是她的母亲啊!还有谢期南,为什么都站在了姜昀那一边?
恭王不耐烦地让人把她压住,直接把酒灌进去了。
程心月回想起谢期南的话,心里的恐惧压倒了一切,她不能死,她还要活下去!她的荣华富贵!她扑到台阶上,使劲儿扣自己的嗓子眼儿,想要呕出来。
孙侧妃从门后出来,温柔地上前,“来人,把程姑娘带到后院去照料,酒也一起带上,陛下赐酒是王府的福分,程姑娘可不能丢了殿下的脸。”
程心月恶狠狠地瞪着她,“你个贱人!”
孙侧妃就笑笑不说话,没有了姜昀的程心月,跟蚂蚁有什么区别,她才犯不着跟程心月计较,而失了礼数。
恭王看向姜昀,挑衅地问,“姜侯爷要留下来用晚膳吗?”
姜昀冷漠地瞥了眼姜静的尸体,“恭喜殿下喜得爱妾,本侯就不打扰殿下圆房了。”
“还是侯爷知情识趣。”恭王跟她你来我往多年,嘴上的功夫还没有一方能完全压倒另一方的时候。
“比不上王爷。”姜昀转身离去,肩袖被风微微吹起,看上去比往常消瘦了不少。
坐在平稳的马车里,田安踌躇满志地问,“侯爷,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恭王的人很快会上一道折子,想让我南下处理淮阳王,这份折子你盯着点。必要时候推波助澜。”姜昀转动着玉扳指,恭王已经把自己埋了一半了,等她回来埋另一半,淮阳王坐大的后果比恭王闹事严重多了。
田安不解,“那恭王呢?现在就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候啊。”
姜昀透亮的凤眸里满是戏谑,“田公公,我要让他再无起复的机会。”
“侯爷真是目光长远,届时您身负功劳回来,恭王却一无所有,还想动手的话,陛下自然就厌弃了他。况且,这个时间段,他只能安安静静地呆在府里。”田安暗暗咋舌,姜昀所谋甚大,这个主子没有选错。
姜昀点头,倒了盏茶给他,“这是新上的六安瓜片,知道公公喜欢,特意备了一盒。”
田安欣喜地接过,嘴上却说惶恐。姜昀不管那些,她要田安有ʝʂɠ大用处,看住一个皇帝大材小用了。
田安进侯府装模做样地走了一圈,飞鸿便亲自送他出门,还顺手塞了个玉佩。
飞鸿坐下后看着姜昀桌上呈递的消息,内心惊骇不已,“侯爷,这位谢侍郎的根基比起咱们,不遑多让啊,汤监正来信,说谢侍郎让他特意强调要恭王亲自端酒。他的想法和您,不谋而合。”
姜昀笑了下,笑意浮在表面,“不是他谢侍郎的根基深厚,是谢家的根基身后,世家的盘根错节。”
“那姜侯爷对还我满意吗?”谢期南含笑站在门边,眸光潋滟。
姜昀被抓包了,难得有点脸红,轻咳一声,“谢侍郎怎么来了,莫非有什么好消息?”
谢期南就是为了巩固他这个盟友的心而来的,姜昀的防线太深了,她来求合作,只是为了试探他,他还以为姜昀也是把他当知己的,这盟友太聪明了也叫人愁啊。
“没有好消息,听说姜侯爷收了个义子,特意来送礼。”谢期南取下玉佩递给飞鸿。
姜昀揉了揉眉心,“只是为了送礼而来?”
谢期南反问,“你想让我只是为了贺礼而来吗?”
姜昀:“……”
姜昀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态度对待这个同样重生回来的盟友,平心而论,他们前世没有仇怨,为了扳倒恭王,他们的合作很顺利,今生还欠着一个要命的恩情。
可是今生他们的目标并不统一,姜昀一心想要北伐,在准备的时候势必要损伤世家的利益,而谢期南就出生京城最大的世家,一门三重臣。
他们一定会走到对立面,刀剑相向,那在这之前,最好不要把感情建立得那么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