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站的笔直,眼神半点没有畏惧,隐隐还有些生气,上前一步道,“侯爷明鉴,奴婢并没有强行冲进来,来之前知会了一声夫人的,在外头等了许久才进来的,再说,这是侯爷应允的。“到底这个家也不是你们西苑说了算的,如此行径实在野蛮,
温氏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流产,她私心里是真的还想留着这个孩子,一直暗中让人找药方能让孩子保住。
但下午经历的事,情绪大起大落,她也没有腹痛,更没有任何不适,进屋就感觉一股暖流出来,她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真的去了。
刚好孙瑾宁派人来取嘉城郡主先前的东西,她才想到嫁祸给她。
叫了黄大夫来后,才派人去请孙长亭。
孙长亭赶来的时候,门口站了两排人,他面色难看,狠狠剜着边上的陈嬷嬷一眼后,随后见到侍女端着发红的水出来,他看得触目惊心,心底的怒气早就没了,赶忙上前想推门进去,却被万喜给拦住。
“侯爷,里头不吉利,夫人不让你进。”
“都什么时候,还说这些。”孙长亭不耐烦道。
他冲进去,看见温氏脸色苍白,黄大夫正在为她施针,桌子上还摆放着一些血块样的东西,他有些恶心,避开目光,朝温氏走去。
温氏见到孙长亭,委屈的哭起来,“侯爷,我们的孩子没了。”
孙长亭也心疼啊,将她抱在怀里,道,“人没事就好,我们已经有孩子了,为了他们几个,你也要坚强。”
温氏却伤心落泪起来,“可是分明这孩子保得住啊,我能感觉这孩子在我肚子里动,定是个男孩儿,可是就这么没了,侯爷,你得为他做主啊。”
孙长亭听着都喉间酸胀起来,想到那个失去的儿子,他自然也生气,盯着外边,他呼吸都重了。
“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不会叫你白白受苦,更不会咱们的儿子白白死去。”
安慰了她一番,便看向黄大夫,问道,“夫人身子可有损伤?”
黄大夫看了眼温氏,赶紧低下头,温声道,“损伤是有的,年纪大了不适合有孕,加之骤然流产,身子需要长久休息才能调养好,切记情绪激动。”
孙长亭叹气一声,对温氏道,“没事的,我会给你和孩子一个公道。”
“侯爷,还是别了,家中已经很乱了,郡主如今身份贵重,加上此事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贪心要去害人,老天爷看不惯我了,才收走我的孩子,怨不得人,”
说着呜呜哭泣了起来。
孙长亭也叹气,想到这事乱糟糟的,心里实在烦。
这事怎么就闹成这样。
一个个都不省心。
随后,她将温氏放下,起身出了门外。
陈嬷嬷等人都在候着等主人发话,但也没有脸色很心虚,站着直直的,有敬但没有怕。
孙长亭当即想到这是随了他们的主人,这些奴才平日仗着是宫里出来的,一直惦记着那死了快十年的人,如今却欺辱到他头上。
不做点什么,外人都笑他连奴才都治不住。
万喜见状急忙上前跪下,声泪俱下开始诉苦。
“侯爷,你可千万要为夫人做主啊,这些人刚才进来就非要冲进屋,我们夫人说了,晚些会自行清点送去东苑,让她们稍后,她们非要自己进来抢,夫人一时生气,这才动了胎气的。”
陈嬷嬷站的笔直,眼神半点没有畏惧,隐隐还有些生气,上前一步道,“侯爷明鉴,奴婢并没有强行冲进来,来之前知会了一声夫人的,在外头等了许久才进来的,再说,这是侯爷应允的。”
“到底这个家也不是你们西苑说了算的,如此行径实在野蛮,实在欺人太甚了。”万喜又哭道。
陈嬷嬷还欲说话,却被孙长亭厉声打断道,“行了,事情我了解清楚了,我是说过让人取走先夫人的陪嫁物件,但不是你们哪来欺凌主子的借口,如今夫人流产,你们罪大恶极,都抓起来,杖打二十板子,全部赶到城外庄子去做粗活。”
这话一出,陈嬷嬷自然不能接受,身子站的笔直,态度不卑不亢,直视着孙长亭。
“老奴虽然是奴仆,但也不是家生奴,更不是你们外头买来的或者靠着侯府过活的,你们无权发落我。”
孙长亭被这话噎得说不出话,陈嬷嬷确实不是一般奴仆,那是跟着嘉城在宫中长大的,有女官的身份,即使这些年在侯府做事,但女官身份一直没有撤掉。
也就是说,除了宫中贵人,谁都不能处置她。
下人更不能对她用刑了。
“你凌辱贵眷,态度还如此嚣张,谁给你的势,在我侯府作威作福?”孙长亭指着她的鼻子,想上前亲自动手。
“侯爷不分青红皂白,此事就是告到官府,奴婢也是不怕的。”陈嬷嬷咬牙道。
孙长亭真的被激怒了,当即命人上前抓住她,端来了长凳,将她压在长凳上,他拿起棍杖,就准备打下来。
“父亲,住手!”孙瑾宁急急冲进来,看着长凳上昏迷的陈嬷嬷,孙瑾宁的心都要碎了。
她以为孙长亭不会动她。
孙长亭既然决定要这么做,自然不会顾忌孙瑾宁,当即打了下来,陈嬷嬷一声不吭,却也疼的差点受不住。
她年纪不小了,哪里受得住这么大的棍子打下来。
孙长亭真的用了最大的力气打两棍子,陈嬷嬷本就有腰疾,两下就疼的受不住,晕了过去。
孙瑾宁上前拦住他,不满道,“父亲,你不能再打了,她年纪大了,会死的。”
“死了最好,为我的儿子偿命。”孙长亭再次扬起棍子。
“陈嬷嬷刚才根本没有碰到夫人,夫人却好端端流了产,难道不是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动了胎气吗?为何父亲只想推脱罪名到一个奴婢身上?”
孙长亭闻言,呵笑一声,“这么说,你觉得这是我害了我的孩子?”
“是不是,找宫中御医查查就知道了。”孙瑾宁昂首道。
孙长亭哼了一声,“你总是拿宫中出来说事,别忘了,你是我的女儿,别在我面前摆你郡主架子。”
“父亲是觉得心虚了吗?刚才我派人去请了太医来,用不了多久,太医就来了,此事就能有个结果了。”
“逆女!”孙长亭道了一句,转身进了屋内。
孙瑾宁看着陈嬷嬷,赶紧上前检查伤势,这两棍全打在了腰上,陈嬷嬷这腰怕是要废了。
她顿时心疼极了,连连道歉,“嬷嬷,对不起,我来晚了。”
是她太自负了,以为孙长亭胆子小,不会真的动陈嬷嬷,没想到她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