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甩甩头。吐槽老板，这是嫌工资太多吗？车刚停稳，许明臻就急不可耐地冲了下去。“你这是干什么！？”他指着正在喝果茶的顾念晴，手因为气愤而发抖，“这都是公司财产！”顾念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许董，这是启梦的财产。”“你——”“还有，不知道小田有没有和您说清楚，许氏大楼的铭牌也归属于启梦，拆完这里我就要过去拆那边了。”许明臻：……她怎么敢的啊？！
许氏大楼里一片哀嚎。
办公系统这东西，用的时候谁都要吐槽两句，可一旦习惯了，有朝一日突然不能再用，又会很不习惯。
而且许氏的OA办公系统，是启梦的团队专门迎合集团架构和业务特点设计的，还获过相关类别产品的设计奖项。系统投入使用的近四年以来，许氏的各项流程审批、决策效率比以往提升300%以上。
如今却是说没就没了。
员工们一片哗然。
大家习惯性地在系统的手机端相互询问情况，可没想到APP的使用权限也没了。
办公时间，写字楼里很安静，绝大部分交流都是用OA系统完成，此时媒介突然不能用了，工位上的员工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一脸懵逼。
至于私人的微信……
当初启梦设计这套系统，一个很受欢迎的理念就是工作和生活分开，能在OA系统里解决的工作交流，绝不占用私人的聊天软件。
许氏的招聘信息里也将这条作为特色和卖点。
鉴于此，许氏的员工除非关系特别好，或者像田思思这样带着自己的目的，否则很少会加同事的微信。
——谁都不想在朋友圈里吐槽的时候还要专门给公司的人设置个分组。
“……顾总——不是，顾姐这么绝吗？”
不知道是谁先开了话头。
原本只有打字声的办公室瞬间多了不少窃窃私语。
“听说是跟非限的官司金额太大，申许两家不想撕破脸，让顾总……顾小姐退让，结果她直接跟她爸决裂了。”
某董事会大佬塞进来混资历的空降关系户在众人期待的视线中说出了自己知道的情报。
“……呃，他们父女吵架，动静这么大的吗？”
“为啥顾小姐明明是为了许氏争取利益，反而被开了啊？”
“啧，你眼界太低了！”关系户瞪了提问的人一眼，压低了声音道，“这圈里领头的就是申许，这么撕破脸，她是爽了，之后两家如何在京圈相处？”
他是董事会成员的亲戚，立场自然是站在许明臻这边。
“所以说私生女就是私生女，格局也就那么点大了，为了争一口气丢了自己的靠山，以后还不是被圈里其他家族拿捏——”
他话说到一半，余光有瞄到了还剩三分钟的倒计时。
“……”
关系户忽然就觉得底气有点不足。
员工们听得云里雾里，好像懂了，又好像觉得哪里不对。
有人的电话响了，她接通，低声刚说了两句就开始抽冷气：“哈？！外地的公司也这样！？”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赧然的咧了咧嘴，连忙挂了电话。
“……顾小姐把外地项目那些子公司的OA系统也关了。”
“……我勒个去！”
“这样是违约的吧？！赌气也要有个限度啊！她不怕公司起诉吗？”
“呃……我之前是从合同部调过来的，没记错的话这个系统的授权使用协议有提到过使用期限到启梦和许氏的合作结束为止。”
“……”
“……”
周围安静了一瞬。
有人问关系户：“你确定许氏能拿捏顾念晴？”
关系户张了张嘴，脸色涨得通红，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领导办公区传来许明臻的怒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要逼你老子给你低头是吗？！”
众人：……
你说你惹她干什么啊！
感慨之时，众人的电脑屏幕画面一跳。
OA系统彻底关闭，各种各样的桌面背景显露出来。
当真是五花八门，各自精彩。
就像此时众人的内心。
许明臻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亲自出面tຊ谈判了。
谈判的对象还是自己的女儿。
他是真没想到顾念晴气性这么大！
这丫头脑子里就没有“服软”的概念吗！？
发了公告又如何，合同可以再签，撤销职务也可以再任命的嘛！她那个产品开发总监的位置都蹲了两年多了，趁此机会哭一哭给他一个台阶下，他让人给她升个职不就行了吗？！
非要搞成这样！？
这丫头怎么就和顾笙一样是个疯子呢！
不……重点是，许氏竟已依赖启梦到了这个地步！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
想到刚才连接几个电话，全是股东来质问许氏的决策导致公司运行瘫痪的。
公告许明臻已经让秘书撤回了，可王瑛一脸无奈地告诉他，许氏的官网发布流程与系统是绑定的，如今OA系统关闭，他们若要更改官网的信息，得靠IT用黑客的手段破解网站的防火墙。
许明臻听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方法需要费时是肯定的，可那公告挂得越久，许氏瘫痪的消息就漏得越快。
还有……
谁他妈会为了改自家企业官网的公告而动用黑客的手段啊？！
这什么天大的笑话！
区区……区区一个办公系统，竟能把他逼到这地步！
真是他许明臻的好女儿！
许明臻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欣慰，不断地催促司机开快点。
顾念晴拒绝来许氏总部谈判，让他去启梦原来的办事处。
商务车转过街角，许明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作业的云梯车，启梦的招牌拆得只剩个“梦”了。
他捂着心口两眼一黑：“赶紧开过去停车！简直是胡闹！”
司机也是一脸复杂。
以前他见到顾念晴，对方总是笑吟吟地，坐他的车出去办事总会请他喝点饮料。虽然都是些小恩小惠，可架不住让人心里舒坦啊。
那个善解人意的念晴小姐和如今这个翘着二郎腿被包围在黑衣保镖中间的女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司机很难对她产生怨怼，反而觉得闹出这个乱子纯粹是因为许明臻糊涂。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甩甩头。
吐槽老板，这是嫌工资太多吗？
车刚停稳，许明臻就急不可耐地冲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他指着正在喝果茶的顾念晴，手因为气愤而发抖，“这都是公司财产！”
顾念晴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许董，这是启梦的财产。”
“你——”
“还有，不知道小田有没有和您说清楚，许氏大楼的铭牌也归属于启梦，拆完这里我就要过去拆那边了。”
许明臻：……
她怎么敢的啊？！
他深呼吸了几次，总算把气理顺了一些。
“晴晴——”
“别，打住！”
顾念晴当机立断阻止他打感情牌。
“许董，你可知道启梦授权其他企业使用这个冷光照明系统每年的收费是多少？300万，保修期两年，逾期后续约费用为每年80万。启用这个系统，大楼的光污染能保证在警界值以下，不必再担心缴纳罚款。”
她说得头头是道，把账一笔一笔地给许明臻算清楚：
“启梦原来是许氏旗下的子公司，这套系统是四年前申报的专利，也就是说启梦已经免费给许氏享受了将近500万的服务。”
许明臻面色铁青。
他正要开口，又被顾念晴抢先：“您该不会是想靠一声‘晴晴’，就把这笔账抹了吧？”
许明臻忍无可忍：“顾念晴我是你爸！你就这样跟我算账？！”
顾念晴看起来十分不解：“您到底在生什么气？”
她声音扬高，本就被这里的动静吸引的路人更是注意力集中过来。
许明臻急得想去捂她的嘴，却被顾念晴身后的保镖阻止。
顾念晴声音明亮又清澈：
“您收回启梦的办公地点，我就拆了许氏的招牌，您抽空启梦的架构，我就瘫痪许氏的办公系统。”
她啜了口茶，冰凉甜爽的口感让人身心愉悦。
望着许明臻额角跳动的青筋，顾念晴笑得很开心：
“做生意，不就是这么礼尚往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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