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兄长直接喊得陈朋红了眼眶。他下意识靠近想把邱俊仁扶起来,不想手却从邱俊仁的身体里穿了过去。“阿仁,你……”陈朋哽咽,双手无措地捏成拳,“当真是弟媳害你至此?”邱俊仁叹息点头,“给兄长添麻烦了。“怎么会这样?”陈朋还是有些无法置信,在他眼里举案齐眉的两人怎么就落到一个
邱俊仁记得他对陈朋做出的那些事,此时面对陈朋惊讶的眼神,他苦笑着朝陈朋深施一礼,“对兄长所做之事皆非我本意,恳请兄长原谅。”
他这一声兄长直接喊得陈朋红了眼眶。他下意识靠近想把邱俊仁扶起来,不想手却从邱俊仁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阿仁,你……”陈朋哽咽,双手无措地捏成拳,“当真是弟媳害你至此?”
邱俊仁叹息点头,“给兄长添麻烦了。”
“怎么会这样?”陈朋还是有些无法置信,在他眼里举案齐眉的两人怎么就落到一个杀了另一个的地步呢?
“阿仁,此事是否存有误会,你和弟媳……你们……不是挺好的吗?”
“兄长,红豆她对我有怨。”邱俊仁垂下头,叹息,“是我没用。”
瞧着陈朋的神情从惊讶转变为替好友的愤愤不平,元修竹眉梢轻挑,邱俊仁这人有点意思。
之前邱俊仁分明一副愤懑不平模样,若薛红豆在这里,他恐怕会直接扑上去索命,怎么这会儿开始检讨自身了?
元修竹伸手拍了拍闺女的小手,小声:“把邱俊仁收回去。”
荞荞眨巴眨巴眼,放下筷子,依言拿出紫金葫芦来收了邱俊仁。
“大师。”陈朋转头看向荞荞,怎么突然把人收进葫芦里了?
元修竹轻咳一声,看着陈朋,“本官问你,邱俊仁为人如何?”
“大人,阿仁他性子良善,为人谦和,事事温和忍让,从不与人发生口角,对我更是重情重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郎。”
听了这话,元修竹垂眸若有所思。
陈朋朝着元修竹跪下,“求大人替阿仁伸冤,还他一个公道。”
元修竹点头,“本官自然会主持公道,你且回去,若有其他事本官会再行传唤。”
陈朋看了眼荞荞,欲言又止。
荞荞晃悠着小短腿儿瞅着他,“你想说什么?”
“大师,阿仁体弱,请大师你不要、不要打他。”陈朋脸上还有个乌眼青呢。
“我不随便打人哒。”荞荞摆摆小手,她可有原则了好吗?
杨学义忍不住提醒一句,“大师,邱俊仁现在是鬼。”
大师揍鬼可一点不手软。
歪头想了想,荞荞点点小脑袋,“好吧,只要他不故意吓人,好好听话,我一定不打他。”
“吓人也不是阿仁故意的。”陈朋嘀咕一句,杨学义瞪了他一眼,敢置喙大师,又想挨打了?
陈朋这才消了继续求情的心,随杨学义一同离开县衙。
衙役们在城里搜了两天都没找到薛红豆,直到第三天中午,季天磊把薛红豆从陆水县带了回来,她果然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季天磊直接带着薛红豆去见元修竹。
薛红豆双膝跪地,乖觉地朝元修竹磕了个头,“民妇拜见大人。”
“抬起头来。”
薛红豆闻声抬头,面色苍白憔悴,眼底泛着青黑,仿佛好几日不曾睡过好觉。
“恶妇,你为何要害死阿仁?”陈朋接到传唤赶来,一看到薛红豆就怒气上涌,若不是他从不对女人动手,这会儿恐怕已经一脚朝薛红豆踹了过去。
“兄长。”薛红豆转头,平静地喊了陈朋一声。
陈朋冷笑,“这声兄长我可当不起。”
薛红豆眼皮颤了颤,抬头看着元修竹,语调平静,“大人,邱俊仁确实被民妇推进河里以致溺死,请大人判罪。”
她承认得如此干脆倒是让陈朋愣了愣,随即想阿仁的鬼魂还在,这恶妇就算狡辩也没用,如此倒是省了一番力气。
他扭头看向元修竹,“大人,这恶妇既已承认,请大人速判此案还阿仁一个公道。”
元修竹睨了他一眼,“你在教本官做事?”
陈朋一噎,低头拱手,“小人不敢。”
元修竹这才低头看向薛红豆,“当真是你亲手杀了邱俊仁?”
“是。”薛红豆垂着头,“请大人判罪。”
她这样的态度看得元修竹微微拧眉,“你为何要杀害邱俊仁?”
“民妇与他在河边起了争执,一失手才把他推进了河里。”
“当时为何不呼救?”
“因为,”薛红豆抬头,直勾勾盯着元修竹,语调终于有了丝起伏,“民妇想要他死!”
她眼里的恨意宛若实质,浓得快从眼底溢出来。
“毒妇,阿仁对你百般呵护,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陈朋在旁边听得那个气,一双拳头都攥紧了。
“不许打扰爹爹审案。”荞荞撅着小嘴,一巴掌拍到陈朋胳膊上,“啪”的一声脆响,陈朋撩起袖子一看,果然红了一片。
他龇了龇牙,不敢说荞荞什么,只能更加愤怒地瞪着薛红豆。
“百般呵护?”薛红豆冷笑一声,觑了陈朋一眼,当众撩起了衣袖。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薛红豆的胳膊上疤痕遍布,有鞭伤也有烫伤,还有数处掐痕,淤青满布,竟是一块好肉都没有。
陈朋惊呆了,“你、你的胳膊怎么会这样?”
薛红豆慢慢把衣袖放下遮挡那些伤痕,讥讽,“兄长何必明知故问。”
陈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这些都是阿仁所为?”
“除了他还能有谁?”薛红豆漠然地看了陈朋一眼,转回身端正跪好,看向元修竹,“大人,邱俊仁就是个伪君子,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在外扮作谦谦君子,与民妇是对恩爱夫妻,一旦关起门来,他便收起那些惺惺作态,对民妇非打即骂。
民妇身上全是鞭痕、掐痕、咬痕……自民妇嫁与他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这样的畜生,民妇恨不得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随着薛红豆一声声血泪控诉,包袱里的紫金葫芦异动得厉害,邱俊仁的鬼魂在里面冲撞,想要冲破紫金葫芦出来。
荞荞当即喊自家爹,“爹爹,邱俊仁想出来。”
元修竹点头,“将他放出来。”
正好让两人当面对峙。
阴风呼啸,水臭气瞬间充盈一室。邱俊仁怒红着双眼,双手成爪,朝着薛红豆的脖子掐了过去。
荞荞伸手拽住他的脚腕,转一圈砰地甩到墙上。她拍拍小手,看着滑下来的鬼魂,“不许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