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一桩令李贤稍感遗憾的事——李报国等人早早就逃了,走的是藏在一户扶余商贾家中的古地道,急欲建功的李图鲁扑了个空,带人赶去时,别说契丹人了,就连那户扶余商贾一家老少也早已不见了踪影。这,就给李贤敲了个警钟——辽东城实在是太过古老了些,谁也说不清千年来,历朝历代的富户们究竟往城外挖了多少条地道,真若是城池被围,根本无法据守。安东都护府要想确保万全,要么每战都是以攻为守,要么便是另立新城。前者不现实,毕竟辽东军目下实力还偏弱,自守都略显不足,就更别说开拓进取了,至于后者,则需大量的财力物力,暂时也不可行。
“呵,你觉得本宫有骗你的必要吗?”
李贤完全没在意巴图鲁的惊怒之凝视,淡然地笑了。
“还请殿下饶了我粟末靺鞨一族老幼。”
巴图鲁的额头上瞬间便沁出了一层冷汗,再也站不住了,一头便跪倒在了李贤的面前。
“本宫说过了,在我大唐国土上生活着的,只能是唐人,不认同这个身份者,死,或者滚。”
“至于你粟末靺鞨一族,本宫可以不计较此番造反之罪行,但,选择还是要做的。”
“凡愿成为唐人者,改汉姓,入我大唐户籍,本宫会让各县官府妥善安置,分给田地,并派人教他们如何种田。”
“年幼者,可入学堂学习,青壮入伍,考核合格后,可领一份足以养家之军饷。”
“凡不愿入我大唐户籍者,服三年劳役后,一律驱逐出境。”
粟末靺鞨一族已是到了嘴边的肥肉,岂有不吞下肚的道理。
至于巴图鲁么,李贤也不介意再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还不识趣,那,只能送他上西天了。
“末将愿为殿下效命,还请殿下准末将将功折罪。”
巴图鲁显然并不蠢,第一时间便意识到自己若是再无表示,那,脑袋只怕就将不保。
“嗯,好,本宫赐你姓李,从今往后,你便是李图鲁了。”
这态度就挺好的嘛。
李贤表示很满意……
粟末靺鞨一族老幼的迁移并没出什么太大的岔子,一路上,更是有不少闻知赦免公告的靺鞨族战士前来归降。
待得大队人马抵达辽东城时,归降的靺鞨族战士已超过了七千之众。美中不足的是乞乞仲象的长子大祚荣领着八百余心腹逃去了黑水靺鞨联盟。
这,确实不是个好消息。
李贤记得很清楚,原时空中,大祚荣就是依靠黑水靺鞨联盟建立了渤海国,将整个辽东以及高句丽故地全部吞并,成了武周时期的最大边患。
当然了,原时空是原时空,这一世,李贤可不会给大祚荣任何的可趁之机。
只不过眼下辽东军实力尚弱,征讨黑水靺鞨联盟一事,只能暂且搁置,留待日后再说。
另有一桩令李贤稍感遗憾的事——李报国等人早早就逃了,走的是藏在一户扶余商贾家中的古地道,急欲建功的李图鲁扑了个空,带人赶去时,别说契丹人了,就连那户扶余商贾一家老少也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就给李贤敲了个警钟——辽东城实在是太过古老了些,谁也说不清千年来,历朝历代的富户们究竟往城外挖了多少条地道,真若是城池被围,根本无法据守。
安东都护府要想确保万全,要么每战都是以攻为守,要么便是另立新城。
前者不现实,毕竟辽东军目下实力还偏弱,自守都略显不足,就更别说开拓进取了,至于后者,则需大量的财力物力,暂时也不可行。
不过,相对来说,后者无疑要好办得多了,不就是搞钱么?有何难的——不等粟末靺鞨一族老幼抵达辽东城,李贤便让许叔牙带上盐田的设计图,赶去了平郭县(今之营口市),统筹盐田建设事宜。
“禀殿下,粟末靺鞨一族分散安置一事已告一段落,各县均按赎买分田之策行事,并无太大差池。”
“另,各县春小麦播种也已基本结束,只是,新开荒地不多,十七县累计就只多了不足五十顷耕地。”
忙忙碌碌间,时间过得飞快,眨眼间就已是四月十五日,午时将至,李贤这才刚跟薛讷商讨完练兵事宜,都还没来得及喘上口大气,全面负责辽东民政的狄仁杰就到了。
“哦?”
一听新增耕地面积就只有这么一点,李贤不由地便是一愣。
要知道辽东十七县的土地可是相当肥沃的,大小河流更是不少,按理来说,在有政策扶持的情况下,各县民众的开荒热情应该极度高涨才对。
“殿下明鉴,辽东水利设施已失修多年,沟渠淤塞,不堪使用,故而,除不多的河边地可供开垦外,大量土地都难以利用。”
“若欲重整,还须得到农闲时,征调大批民壮,大修水利,方能见成效。”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狄仁杰也真是相当的无奈——当年太宗征辽东失败而归时,为摧毁高句丽的战争潜力,将辽东一地的大量水利设施尽数摧毁,而高宗时期又不曾大规模重修过。
这就导致了眼下这等大量土地抛荒之现实。
“这样吧,咱们这就一道去城外转转好了。”
辽东目下人口不算多,各族加起来也不过就五十来万人,现有的耕地面积倒是能做到自给自足。
但这,显然不能让李贤满意——他心目中的辽东必须有着至少二百万以上的汉人,方才能确保边疆之安稳。
这,显然不太容易,毕竟目下大唐的总人口也就只三千七百多万而已,要想吸引大量百姓移居辽东,那就必须以利诱之。
在这方面,良田无疑最有吸引力,这也正是李贤鼓励开荒的初衷之所在……
四月中旬,正是春播小麦出苗之时节,一眼望去,麦田里一片绿油油,看着分外喜人。
只是,在走到了近前时,情况就不是那么美妙了——近城一带的田地湿度明显不足,天若不雨,只怕麦苗的成活度堪忧。
田边的几道溪流倒是还有水,奈何岸太高,农人们大多只能靠挑水来浇地,远处稍平坦些的岸边,倒是有些农人在用踏板水车,只是效率明显很低。
“老人家,您这踏板水车一天能浇多少地?”
沿着一条稍大的溪流走了一段后,见有名老农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休息了,李贤这才稳步走了过去。
“关你屁事?”
瞧了眼李贤,又瞧了瞧跟在后头的狄仁杰、蒋馨等人,老农的脸色当即便是一沉,很显然,他这是把李贤当出城闲逛的浪荡公子看了。
“你……”
这说的是什么话嘛,蒋馨顿时便被气着了。
“老人家,在下只是好奇而已,别无它意。”
李贤却并不在意,只见他先是伸手摁了下蒋馨的胳膊,而后方才笑呵呵地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