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他问道。“半个时辰前。”阿木低声回应。薛墨烽穿好衣裳,面色沉重地跟着刘管家去了花府柴房。屋子里阴冷的空气飘散出来,竟比凌晨的室外还要阴凉。回想起自己刚才做的梦,薛墨烽在门口顿了顿,缓缓抬脚走了进去。屋里,早被下人点了通亮的烛火,架子上的煤油灯也一直闪烁着。花凝儿的死相,有些狰狞。她圆瞪瞪的眼珠子,笔直看着屋子一角,里面透着灰蒙蒙的惊悚和害怕。她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但鲜少做梦的薛墨烽,这次居然梦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小芝。
小芝是花凝儿的贴身婢女,自从梅苑大火时月婵惨死之后,她也因为‘意外’坠井而亡。
看着梦境中,那个逆光站在阴暗中的瘦小女人,薛墨烽难忍心头怒火。
讲实话,他不想对一个婢女发火,免得被人说他以强欺弱。
但所有的真相一并连贯起来,都表明这个女人是花凝儿的帮凶。
“贱婢!你来找本王作甚!”薛墨烽对着小芝怒吼。
“王爷,小芝前来请罪,求王爷宽恕……”
小芝对着薛墨烽跪了下来,阴暗中看不清她的神情。
薛墨烽有些怀疑自己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小芝闯进了自己的神识中。
“宽恕?你人都已经死了,有何可恕?!”薛墨烽站在原地没动。
“梅苑是奴婢放的火,但一切皆是花凝儿命令为之……本以为替她做事能保得全家安稳,未料她竟然杀了我全家,还将我灭了口……奴婢死得不甘,想找花凝儿索命……如若王爷愿意宽恕婢女,请让我取了那恶毒女人的性命!”
“求王爷给花凝儿一条死路,奴婢在阴曹地府,继续让她接受惩罚。”小芝的声音很缥缈,似乎只要一阵风刮来,就能随风飘散。
薛墨烽紧蹙眉头,冷声道:“她竟还杀了你全家?”
小芝没有说话,依旧跪在地上,搭拢着脑袋。
身后的亮光朝这边照来,薛墨烽这才缓缓看清小芝身上穿着的衣裳湿漉漉的,连带着头发都在不断滴水。
他吃了一惊,定睛看着小芝的脸。
惨白到有些浮肿,一看便是在水井中泡久了导致变形扭曲。
“你……”薛墨烽隐隐猜到了什么。
他这不是在做梦!
心一惊,亮光渐渐变弱,眼前的小芝也渐渐变得模糊。
小芝抬起头,一张千疮百孔的脸映入了薛墨烽眼帘。
她脸上坑坑洼洼,已经看不出五官的原貌,尤其是那张嘴,一直在淌着猩红的血水。
“王爷……”小芝喊着,源源不断的血一直在流。
空气越来越稀薄,薛墨烽大口喘着气,却怎么都驱散不了心底淤堵的感受。
他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空,彻底坠入黑暗中。
“啊!”
薛墨烽听到了自己大叫一声,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外头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擦了擦额头,发现上面布满一层细细的冷汗。
铁盒放在他胸脯上,一直没动。
看来是压着心脏,所以才在睡梦中呼吸困难了。
薛墨烽心想着,缓缓坐了起来,随即对着门外问道:“什么事?”
“王爷,花凝儿死了。”外面是刘管家的声音。
薛墨烽的神情瞬间紧绷起来,他回想起刚才梦境中的事,立即下了床。
他将铁盒放至特定的加锁抽屉中,然后打开门。
“什么时候的事?”他问道。
“半个时辰前。”阿木低声回应。
薛墨烽穿好衣裳,面色沉重地跟着刘管家去了花府柴房。
屋子里阴冷的空气飘散出来,竟比凌晨的室外还要阴凉。
回想起自己刚才做的梦,薛墨烽在门口顿了顿,缓缓抬脚走了进去。
屋里,早被下人点了通亮的烛火,架子上的煤油灯也一直闪烁着。
花凝儿的死相,有些狰狞。
她圆瞪瞪的眼珠子,笔直看着屋子一角,里面透着灰蒙蒙的惊悚和害怕。
她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只有薛墨烽知道。
小芝突然出现在自己梦中,绝不是巧合。
她说的那些话,完全是先斩后奏。
到底是想帮花凝儿解脱,还是会在阴间继续惩罚她?
薛墨烽不清楚,也不打算去深究。
人虽死,他心底的结却没有解开。
因为,造成如今这局面的元凶,是他自己。
花凝儿,只是参与者。
他将对自己的惩罚强加在花凝儿身上,觉得只有狠狠地折磨对方的身心,才算是对死去时月婵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