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门抄斩,他们又怎么会原谅自己?“爹……娘……”时月婵在昏沉中撕心裂肺喊着,但亦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动唇瓣。一阵寒风刮来,随即有脚步声临近。“不是醒了吗,怎么还在说胡话?”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些耳熟但又透着陌生。是谁,是谁救了她?时月婵好想睁开眼看看,却始终没有力气。“回九爷,大夫的确是说夫人醒了,只是反反复复病了快一年,恢复起来还需要时间……”“继续照顾好她,待她好了从哪来的直接送回哪。”那个坐在床榻边的男人说着,起了身。
男人神情微微一顿,周身散发的寒意稍稍散了不少,随即从虎皮大椅上起了身。
内宅。
灯火通亮,药香萦绕了整间屋子。
九宸抬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再微微低头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昏昏沉沉。
时月婵感觉自己时而似被冰冻般寒冷,时而又似置身火炉热到窒息。
明明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但却清晰地知道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似乎还不止一人。
她不是死了吗?为何还能感知到冷暖?
她还记得自己胸口那个伤口的血流逝到底时的绝望,还有烈火焚烧肢体的疼痛。
她没有逃命,就那样心怀不甘却又认命地等死。
若不是她一意孤行要嫁给那个男人,他们时家又怎么会遭此厄运?
她要去黄泉路上找父母和兄长,跟他们磕头认错,求他们原谅自己这个不孝女。
不,满门抄斩,他们又怎么会原谅自己?
“爹……娘……”时月婵在昏沉中撕心裂肺喊着,但亦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力气动唇瓣。
一阵寒风刮来,随即有脚步声临近。
“不是醒了吗,怎么还在说胡话?”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有些耳熟但又透着陌生。
是谁,是谁救了她?
时月婵好想睁开眼看看,却始终没有力气。
“回九爷,大夫的确是说夫人醒了,只是反反复复病了快一年,恢复起来还需要时间……”
“继续照顾好她,待她好了从哪来的直接送回哪。”那个坐在床榻边的男人说着,起了身。
时月婵蹙了蹙眉,微微有些慌张。
“不……”她不要回去。
她已经没有家了,他们是要将自己送回那个炼狱之地吗?
不,不能。
那是仇恨之地,那是痛苦之源,她不能回去啊。
“不……回……”她努力让自己发出声音,睫毛轻颤着,有泪水滑落。
临得近的九宸看到了时月婵的泪,也听到了她虚弱的声音。
他皱着眉,神情似乎透着不悦。
“病成这样,看你还要倔到何时!”
九宸刚要拂袖离去,听得外面离得远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响起,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今天是除夕。
而现在的鞭炮声,便是在迎接新年了。
他顿了顿,看向床榻上虚弱的女人,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最终还是重新坐了下来,然后示意下人端来熬制的药水。
“跟她一样倔,不到黄河心不死……”他沉声道,没人知道他在说谁。
九宸端着药,用勺子挖了一勺荡了荡,随即朝女人的嘴边递去。
他动作有些粗鲁,鲜少干这种细致的活儿,喂得急导致流出些在嘴角,顺着白皙的脸颊滚落下巴,再到消瘦的颈脖。
九宸没多想,直接伸手去擦拭。
他的指腹常年舞刀弄枪,如砂纸般粗粝,让时月婵感到一阵生疼。
“嗯……”她细眉微拧,不由得哼出了声。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触碰自己?
他们一直叫自己夫人,难道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真的允许这一些?
带着一探到底的执念,又加上药水的苦涩刺激,她费力睁开了沉重的眼皮,黑暗视线中显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再一眨眼,那身影才由模糊变得清晰。
刚毅俊挺的脸孔,透着棱角分明的线条。
英挺的鼻梁让整张脸的立体感十足,尤其是那双茶褐色的瞳眸,仿若带着旋涡之力吸引人一望到底。
怎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