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刚刚过去的七小时,简挺一阵后怕,连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假如宋林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那几个同学,还有宋林的家人交代?想到宋林的家人,简挺看着昏迷中的宋林,心中忐忑不安。听医生的口气,应当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如何治疗、愈后如何,自己心里也没底啊。对,得立刻给他家里人报告一声。但宋林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家庭情况。简挺拿出宋林的手机,从通讯录中扒拉出“老爸”,拨通,没等自己开口,对方就问:
简挺拿过贾小贝的手机,显示的是陌生人号码,那一连串的炸弹号,顿时明白了来电人是谁。
简挺直接给摁断了。
贾小贝交代完毕,简挺蔑视了他一眼,问:“老实说,以前还做过什么案?”
贾小贝慌忙辩tຊ解:“没有,真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简挺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和笔,说:“把刚才你交代的,时间、地点、干了什么事,写个保证书。”
贾小贝战战兢兢站起身,趴在桌子上写起来。
简挺等着的当口,想到花梦蝶的手段,果然事不过夜,这电话已经追过来了。看来,这个贾小贝,要成廖凯旋的接盘侠了。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过了一会儿,贾小贝的保证书写完了。
简挺浏览了一遍,折起来放进口袋,说:
“念你初犯,这次先饶过你,保证书在派出所备上案,看你的后续表现。”
贾小贝没有想到能逃过一劫,“噗通”跪在地上,“咚咚咚”磕着头,说:“谢谢大哥,不,谢谢警官!我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敢了……”
简挺看向贾小贝的裤裆,用淫邪地口气说:“再有这种事,说明你管不住自己的玩意儿。既然你特么的管不住,我来替你管。在把你拘进去之前,哼,下一脚,我会让你断子绝孙的,明白吗?”
“明,明白……”贾小贝下意识的捂住了裆部。
简挺站起身,见他还鼻青脸肿,还面带鼻血,说:“去卫生间把脸上收拾干净了,别人问你了,不用我教你怎么说吧?”
“我,我不小心撞墙上撞的……”
出了夜巴黎酒店,已经晚上七点多,简挺顿时释然:作为男人,就当这般快意恩仇。
想起汪大洋还在等结果,就拨了汪大洋的电话,可是,响了几声之后,对方给掐断了,估计是不方便接听。
简挺发了个短信:已确认无监控。
很快,汪大洋回复:辛苦了,兄弟!
简挺想尽快让孟琪消除误会,就拨了她的手机,谁知,刚通就被挂了,再拨,还是如此。看来,孟琪是有意不睬啊。
怎么办呢?简挺想起了宋林。要不,让宋林把她约出来?见了面,自然能解释清楚的。
这一段时间瞎忙,简挺一直没怎么与宋林联系。
宋林也是警院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简挺过命的兄弟。
上学第三年暑假,几个同学心血来潮,相约着去西藏玩。他们一行六人打算从青藏线进,翻越唐古拉山口,经那曲到拉萨,看看布达拉宫,转转大昭寺,体验体验八廓街的民族风情,再欣赏欣赏纳木错的奇异风光,然后从川藏南线返回。如果时间允许,或许还可以捎带着拐道亚丁稻城呢。
人算不如天算,刚刚到了五道梁,大家都有了程度不同的高原反应,头晕耳鸣,浑身乏力,没有食欲,特别是宋林吃啥吐啥。不过,大家出发前都有思想准备,不很在意。在五道梁停歇了一天,除了宋林,大家的症状基本缓解了。
大家问宋林究竟咋样,能不能坚持下来。初生牛犊不怕虎,宋林说应该能。于是,就行进到了唐古拉山镇。晚上歇下之后,宋林嘴唇发绀,心慌气短,呼吸都感到有些困难。
几个人吓坏了,找来镇上的医生,医生对重度高反患者见得多了,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说,这里的海拔有4700米,没法治疗,一刻都不要耽搁,赶紧送往格尔木。
几个人就统一意见,先返回格尔木再说。
但宋林说啥也不同意让大家都陪着返回。去拉萨,征服唐古拉山口,是几个人商议了大半年计划,几乎全班的同学都知道他们此行的梦想。医生刚才已经很严肃地告诉宋林,你这辈子,就别想着去西藏的事儿了。这里距唐古拉山口,已经不足200公里了,让大家都陪着回格尔木,就意味着西藏之行泡了汤,绝对成为全班同学的笑柄。
宋林最后有气无力地说,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导致全军覆没,让简挺开车送自己回去,其他四个人,与客栈里其他游客拼车,接着前行,代替自己圆西藏之梦。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多说,耽搁的都是时间。
几个人含泪把他俩送上车,嘱咐简挺一定要小心驾驶,到了格尔木立刻给他们回个信。
简挺开着车,在夜色中疾行。这条国道不宽,路面虽无坑坑洼洼,但被大货车辗轧得很不平整,车子行驶起来,起起伏伏,如同航行在波浪翻滚的大海上。
一路上,简挺既得专心开车,还得不时照看一下宋林,问他感觉咋样,能否支持得住。开始时,宋林还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后来回声越来越微弱,到了最后,任凭简挺怎么喊叫,他都不再吱声了。
简挺不时抹一把噙着的热泪,以免模糊了视线,心里发紧:兄弟,我的好兄弟,你可给我挺住了!
就这样,全程四百多公里,简挺一口气开了将近七个多小时,尿都憋湿了裤子。进入格尔木市区,送到就近的医院急诊室,宋林已经处于无意识的昏迷状态。
大夫立刻进行了救治,说,这是典型的急性高原肺水肿,幸亏送来得及时,再晚半个钟头,他们也无力回天。
简挺如同虚脱一般,倚着墙瘫坐在急诊室的地上,给那几个同学报了信,三言两语说了情况,免得他们惦挂。
回想刚刚过去的七小时,简挺一阵后怕,连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假如宋林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那几个同学,还有宋林的家人交代?
想到宋林的家人,简挺看着昏迷中的宋林,心中忐忑不安。听医生的口气,应当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如何治疗、愈后如何,自己心里也没底啊。
对,得立刻给他家里人报告一声。
但宋林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家庭情况。
简挺拿出宋林的手机,从通讯录中扒拉出“老爸”,拨通,没等自己开口,对方就问:
“小林,两三天你也不知打个电话,到哪儿啦?”
“叔,我是宋林的同学,简挺。我们在格尔木。”
“哦,小林呢?”
“他出了点麻烦,叔,您别急,听我说……”
“啊?”
简挺简要说了大致情况。
到了晚上八点多,病室的门“呼”地开了,推开门的是一位掂着包的年轻人,谦恭地站到门边,说:
“宋书记,就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