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盈月震惊又担忧道:“怎会是巡兵司呢?大哥,你破格入勇卫营已经很难了,再去巡兵,肯定要招人恨的……老皇叔这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啊?”“姐,什么意思啊?”谢寄言一脸懵。谢亨也不太懂,他只知道,勇卫营那是陛下的“刀”。“这巡兵司是代表陛下,日常巡查各军的训练情况,必要时甚至要作为督军上战场的,虽受陛下信任,但也会被作战军防备,所以若做巡兵,必然要能压得住那些备战的将士,最起码能力上……肯定要足够强才行……”谢盈月心里急死了。
谢盈月只觉得内心的那些气闷都变得有些无力。
眼前的颂音,她态度诚恳,看上去并没有半点故意挑衅的意思。
之前蒋昙儿也曾在酒楼向她道歉,那时她轻松的语气里带着些撒娇的意味,将她高高的架在那儿,让她不得不放下心中的不愉快,可换来的却是蒋昙儿更深的报复,所以这一刻,她心中并未放松半点。
她不知道颂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曾经与蒋昙儿亲密无间,或许是另一个蒋昙儿也说不定。
“你也说了,是受她蒙骗,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和你计较。”谢盈月隐藏着情绪,尽量端庄地说道。
“有何不能?斤斤计较不是坏事,若像我从前一样包容又大方,那才是愚蠢。”颂音知道谢盈月是个心思极其敏感之人,尤其是经历过酒楼丢人现眼的事情之后,但凡别人多看她几眼,她都觉得对方正在心里默默嘲笑她。
久而久之,人就越来越疯。
谢盈月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似乎有些讽刺。
从小娘就告诉她,谢家对她有恩,所以她一定要懂事,做个乖巧的孩子,千万不能给爹和大哥丢脸,所以哪怕身为女子不用去科考,可她仍旧不能懈怠,她读的书比大哥还要多,琴棋书画,她也样样都要通,哪怕再累,她不能哭、不能闹。
她真的很喜欢爹和娘每次在外人面前提起她时,那骄傲的样子。
所以她就更要努力的束缚自己,要毫无瑕疵。
现在颂音却在和她说,斤斤计较不是坏事儿?可她能吗!颂音什么都不懂,她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呢!?
“大姐教训得是。”谢盈月嘴上应着,目光暗淡。
颂音并未再多说什么,只道:“进去吧?”
谢盈月往门前看了一眼,知道此时已经不是该走的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二人一起进门,孟氏和谢寄言都十分诧异,尤其是孟氏,看着女儿的眼神多了不少忧色,谢盈月努力抬高着下巴,面上带着体面的笑,仿佛与颂音之间没有半点矛盾,更像是没听到孟氏之前说的那些话。
没过多久,谢亨与谢寄凌父子俩也一起回府了。
谢亨尤其高兴,昏暗的天色都遮不住面上的喜悦。
“选官的事儿已经定下来了,三日之后,大郎就能去任职,不仅如此,本来这次武举通过的人能去巡哨营就不错了,没想到老皇叔一开口,批了大郎去勇卫营,若是大郎表现的好,将来有的是机会为陛下效力。”谢亨感激的不是儿子有了前途,而是自家总算有报答陛下的机会。
本朝京军、边军以及地方驻军各司其职,边军守护四方,驻军镇守各城,京军则如定海神针,听取调令。
从前也不是没有武举被调到别处做驻军的。
而这京军,细分之下又有多种,有的守卫皇城和陛下,有的巡哨京城、或是传命督战,还有的掌管军旗、军器、盔甲马轿,最重要的自然是备战军,平日不动,一旦动了,多是支援各处,要见血杀人的。
京中富贵子弟,便是托关系,多也是被安排到安全些的位置。
勇卫营独特些,平日与备战军一样训练,但实际上直属陛下的亲兵,直接听从陛下命令。
“爹,我听闻勇卫营人才济济,正常情况下,都是从各军之中选拔出来的,从前也没有武举后入勇卫营的,大哥竟能直接去任职,是不是太招摇了?对了,是勇卫营哪个司?”谢盈月连忙问道。
大哥走学武这条路之后,她便对这方面的事情多加关注,很是了解。
勇卫营虽是陛下亲兵,但仍旧还是细分不同职责,仪仗、侍卫、刑狱、缉拿、旗鼓、守卫、训导勇卫营备军以及随驾和巡兵等。
“是巡兵司。”谢寄凌声音凝重。
谢盈月震惊又担忧道:“怎会是巡兵司呢?大哥,你破格入勇卫营已经很难了,再去巡兵,肯定要招人恨的……老皇叔这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啊?”
“姐,什么意思啊?”谢寄言一脸懵。
谢亨也不太懂,他只知道,勇卫营那是陛下的“刀”。
“这巡兵司是代表陛下,日常巡查各军的训练情况,必要时甚至要作为督军上战场的,虽受陛下信任,但也会被作战军防备,所以若做巡兵,必然要能压得住那些备战的将士,最起码能力上……肯定要足够强才行……”谢盈月心里急死了。
不是说大哥不够强,只是太突然了。
就算要做巡兵,也该一步一步做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步升天。
“大哥……你这军职……不会还是从副将做起吧……”谢盈月又试探的问了一声。
谢寄凌也苦笑了一声:“没错,巡兵司副将,此番过武举的人中,我的位置可以说是最高的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死得最惨的。
“这怎么办!?老皇叔怎能、怎能这么害人呢!?”谢盈月急得红了眼。
谢亨愣愣的,他今儿多在外头等消息,很多细节并不清楚,此时听女儿这么一说,也震惊了:“官做高了还不好?”
“爹,这官职是不高的,但勇卫营巡兵司要求严格,里头一个寻常的兵都是万里挑一、经得起考验的,更何况巡兵司六副将之一?大哥若去任职,只怕第一天就被同僚孤立了,这还是轻的,最怕的是,大哥巡兵时若被其他军的人下了战书,那怎么办?我听闻,军中下战书是常有的事儿,也不能次次都拒的。”谢盈月知道的东西比谢亨多多了。
颂音也看出来了,她这亲爹是真的一头雾水,啥也不懂。
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在学宫到底学到了什么。
谢盈月性子虽敏感,可听她所言便知,平日对家人是真下了功夫的,若她是谢寄凌,能有这样的妹妹,做梦都能笑醒。
“只怕不是老皇叔安排的吧?”此时,颂音开口说道。
谢寄凌诧异地侧头看他:“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