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蒋家姑娘也才认识不到两年?那从前是怎么过的?总有养父养母吧?”“哦,是跟着师父过的啊……才出门寻亲就遇上了蒋昙儿?那你是挺倒霉的……这个蒋家姑娘心思深着呢,一点都不像寻常小姑娘那样单纯……”“对了,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死了啊?那死得……还挺早啊哈……”“啧啧啧,你这命可真够坎坷的,其实你这丫头和咱们家……也算是有缘的,不管你是不是我亲生的孩儿,只要你不害咱们,我也能多养活你一个……来来来,吃肉。”
谢寄凌本不想多说的,毕竟这个事儿说得太清楚,家人会担心。
但没想到盈月对军中的事儿打听得这般清楚,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老皇叔用过我的药,但凡他还想要治疗头疾,便不会如此折腾人。”在这一点上,颂音还是有些自信的。
“老皇叔只叫人将我安排到了勇卫营,原本是负责随驾的,因为我们家与陛下的关系,在忠心上是不可挑剔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听说七王爷得了消息,说是巡兵司正好病退了个副将,不如让我补缺,正好也能有机会多历练一番,好让各军瞧瞧本次武举所选出的人才有多英勇……”谢寄凌说着,心里也憋着火。
七王爷……其实真得有点缺德。
七王爷的话是当着许多人的面说的,无疑帮他引来了许多莫名其tຊ妙的战火。
他已经可以想象,等赴任那一日,送给他的战书,定然如雪花一样扑过来。
“太过分了!七王爷怎能这样?若论情分,大哥你好歹也算是七王爷的表兄……”谢盈月越发急了。
“京城皇亲国戚还少吗?七王爷的表兄弟可不止我一个,血缘上,比咱家亲的多得是,哪能计较这个……”谢寄凌叹了一声。
“都说七王爷对蒋昙儿另眼相待,在我与蒋昙儿生出矛盾之前,我们家与七王爷并无交集,难道说……七王爷是在敲打咱们,是想要替蒋昙儿……出头?”谢盈月反应很快,立即意识到了其中缘由。
可想明白之后,脸色更苍白了。
她连累大哥了!
原本大哥可以有个相对安稳的位置,可是现在却去了巡兵司,若是大哥压不住那些挑衅的人,以后在军中的日子该有多难熬?
“男子汉大丈夫,虽说这职位超出了我的预料,但我也不是扛不起,你既没做错事,那咱们也不怕事,不用这么担心!”谢寄凌立即安慰道。
他的武功还可以。
从小学武,悟性算不得最好的,但也能得中上,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便拼命去练,他自问武学底子是不差别人多少的。
他的能力上,勤奋占了十分,天分却只能占六分,他学得东西杂,各家武学都沾一点。
他的箭术最好,骑术也极佳,这两样对他而言最好练,但在刀枪剑戟等兵器方面,运用的就不精了。
毕竟这武学招式或是秘诀也难寻,最有本事的师父也不会请到他谢家来,所以他本打算等入了军,再多加努力,进行正规的训练。
没想到还没学会爬山,便被风吹到了山顶的悬崖边。
“我怎么能不放在心上,这都怪我……我要是能忍住,不招惹蒋昙儿,现在就不会……”谢盈月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职位担着风险,但死不了。”颂音看着谢盈月哭的样子,劝了一声。
“……”谢盈月眼神震惊的看着她。
死不了?这算什么好消息……
被欺压、被排挤、被怀疑,这还不够?
“你要知道,很多人争都争不到的机会,现在落在了他的手里,遭人嫉妒和针对那是因为他手里握着宝玉,只要兄长将命守住了,这宝玉谁都抢不走,七王爷将他推到这位置上来,不是惜才,是觉得他熬不住,可若是他熬住了呢?”颂音并不担心。
机会,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谢寄凌心性很稳,前世是个心智成熟的祸害,可能蹦跶了。
既是祸害,那应该就遵循了祸害遗千年的说法,不会那么容易被压倒。
“可是……”谢盈月想要反驳。
“我可以帮他调养身体,一日不赢、十日不赢,都不要紧,百日、千日,总会有能配得此位的时候,想要学到东西,又怎能不吃点苦头呢?”颂音很会说事实。
如今是没得选。
两个王爷亲自推举的职位,谁不多看他几眼?
倘若谢寄凌怕了,寻个理由龟缩在家放弃了这机会,招来的笑话会比挨人三年揍还要严重。
旁人的眼光还是次要的,要紧的是他内心的坎,一旦放弃,这一辈子念及此事,都抬不起头。
“说得对,巡兵司六个副将,别人能做得,我便也可以!我是武举上任,除非犯下重错,否则三年之内我这职位还是稳的,我还有很长的时间去磨练,没什么好惧的,将来……”谢寄凌顿了顿,冷漠的眼中泛出浓浓野心,“我定要七王爷后悔将这我推到这个位置上来!”
巡兵司的位置很重要,只要做得好,将来必受陛下重用。
“好了,升官发财是好事,还是值得庆祝的,小妹,莫要操心了,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谢寄凌揉了揉谢盈月的脑袋,语气宠溺。
谢盈月微微低头,紧攥着手。
她就是因为了解大哥,所以才心疼。
大哥在乎面子,最怕丢人了,如今七王爷却将他推到这样一个位置,等着看他的笑话。
她更知道大哥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人,这么大的压力,以后不知道要多辛苦才能堵住别人的嘴。
谢寄凌不想让家人担心,很快便恢复轻松的神情,谢亨夫妻俩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更不想给儿子压力,只能避开这个话题不再多聊,转头叫人准备饭食,一起吃饭。
颂音给的那些方子以及今日对待蒋固安的态度,无疑也是向谢家证明了自己的立场。
因此,谢亨和孟氏对她的防备也少了许多,开始客气的关注起她的过去和喜好来。
颂音毕竟还没到“老奸巨猾”的年纪,只比谢盈月大了一点而已,坐在那里也显得十分无害。
“你和蒋家姑娘也才认识不到两年?那从前是怎么过的?总有养父养母吧?”
“哦,是跟着师父过的啊……才出门寻亲就遇上了蒋昙儿?那你是挺倒霉的……这个蒋家姑娘心思深着呢,一点都不像寻常小姑娘那样单纯……”
“对了,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死了啊?那死得……还挺早啊哈……”
“啧啧啧,你这命可真够坎坷的,其实你这丫头和咱们家……也算是有缘的,不管你是不是我亲生的孩儿,只要你不害咱们,我也能多养活你一个……来来来,吃肉。”
谢亨话特别多,那张平静的脸上是和蔼的笑容,瞧着就是个平平无奇又没什么脾气的中年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