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透着股子“你问我我问谁”的劲儿。眯了眯眼睛,他声音无波无澜地反问:“你是班主任,你问我?”一旁的言行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掀起眼皮,嗤笑了一声:“会不会,也退学了?”底下有人偷着乐:“从来都是我们班的同学把老师逼辞职的,老师把学生逼退学的,哎,还是头一遭。”旁边的人接话道:“嘿哟喂,把学生逼退学算什么?把人逼得自杀才是真本事呢~”“哟,你羡慕啦?”“我羡慕个鬼!”这些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教室里却足够清晰,悉数传入权泱泱的耳朵。
理事长心里咯噔一下。
能坐上白金学生会会长的位置,那可就不仅仅是中产阶级那么简单了。
外边,运动课的下课铃声响起。
再过十分钟就是S班的数学课。
权泱泱眼没抬一下。
理事长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双方心里都较着劲,看谁能先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最后还是理事长绷不住了:“权老师,你又幽默了。这事吴校长当然早就告诉我了。只不过!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你在学校里首要的身份,是老师!”
“夏明那事儿,学校先放一放,不追究了。”
但随即话锋一转,他提出一个既不过分为难,又不过分认怂的条件:“不过啊,权老师,你得去跟许盈同学好好聊聊,取得她的谅解。咱们当老师的,和学生处好关系,那是分内的事儿。关系处理不好,那就是工作没做到位,就是失职!”
权泱泱听了,抬起头,淡淡地说:“我不认为自己犯了什么错,需要取得许同学的谅解。”
理事长自认为是退了一步,可没想到权泱泱不领情,随即面色一沉。
可下一秒,权泱泱说:“但请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维护好和学生的关系。”
空气静止,随即又被理事长的掌声打破。
他笑道:“好!那我就拭目以待!”
“您没别的事儿的话,我就去给学生上课了。”权泱泱说完,也没等理事长回应,就直接站起身,走出了办公室。
理事长看着权泱泱离开的背影,门一关,他脸上的笑立马就没了。
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开口就说:“姐,是我。”
“什么事?”电话那头,女声清冷如常。
理事长面色微僵,但声音依旧努力维持平和:“是这样的,我们学校最近在整理教师档案,我看到我们这有个叫权泱泱的老师,她履历上写着……白金学校高中部学生会会长?我就想问……这,是真的吗?”
提及权泱泱,对方的声音似乎柔和了几分:"哦,是泱泱啊,没错,她是白金的学生,以前是高中部的学生会会长。怎么了?”
理事长心里头转了几个弯,随后试探道:“也没什么,我就是好奇,听说你们白金的学生会会长家里都挺有来头的。权老师平时看着挺低调的,没想到还有这背景呢。”
“低调和气?”电话那头的女人重复了一下,随即笑着感叹:“她现在变化这么大?这孩子,从前可是我们白金出了名的天之骄女!”
理事长闻言,心里的疑惑更甚。
却又听到对方轻声自语:"不过也是,几年前她好像遭遇了一场不小的变故……"
话音未落,女人似觉失言,旋即止住了话题。
理事长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他自然而然地以为所谓“变故”,是权泱泱家里遭遇了变故。
心中悬石悄然落地,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想:原来是个落毛的凤凰啊,难怪这么低调。
——
权泱泱进S班教室的时候,整个班级的氛围安静得很诡异。
她走上讲台,扫了一眼讲台下面的同学·。
这才发现,许盈居然不在。
她瞟了眼正低头玩手机、一脸悠闲的寇唯星,出声问:“班长,许盈同学今天没来上课吗?”
寇唯星懒懒地抬起头。
眼神里透着股子“你问我我问谁”的劲儿。
眯了眯眼睛,他声音无波无澜地反问:“你是班主任,你问我?”
一旁的言行雪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掀起眼皮,嗤笑了一声:“会不会,也退学了?”
底下有人偷着乐:“从来都是我们班的同学把老师逼辞职的,老师把学生逼退学的,哎,还是头一遭。”
旁边的人接话道:“嘿哟喂,把学生逼退学算什么?把人逼得自杀才是真本事呢~”
“哟,你羡慕啦?”
“我羡慕个鬼!”
这些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教室里却足够清晰,悉数传入权泱泱的耳朵。
权泱泱不动声色,恍若未闻。
她拿起手机,正要翻找许盈家长的联系方式。
寇唯星突然出声打断她的动作:“她请假了,别找了。”
“跟谁请的?”权泱泱问。
寇唯星摊了下手,又撇了撇嘴,说:“她哥,刚来了一趟,说要替她请假,你不在,我就代劳了。”
权泱泱心里咯噔一下,许晨西?
似乎,不大可能。
寇唯星手肘搭在桌上,懒散地支着身子,“是许言来了——许盈她亲哥。”
权泱泱失笑。
行,玩她呢。
他又补了一句:“权老师,您别紧张,许晨西是她堂哥,他没来。”
全班顿时笑成一片。
听到这一室的笑声,权泱泱心里了然。
那件事儿,全班都知道了。
她眼神一凛,扫向寇唯星。
那天在办公室的人,除了许盈就是寇唯星。
这件事是谁传播出去的,似乎已经不言而喻。
此时,寇唯星不耐烦了:“老师,可以开始上课了不?班里十九个同学们都求贤若渴,嗷嗷待哺啊!”
话落,不等班级里的学生附和。
权泱泱美眸微瞪,忽然冷声质问道:“你们刚才在笑什么?”
教室里瞬间安静,针落可闻。
权泱泱又问:“有什么这么好笑?”
言行雪站了出来,冷着脸说:“什么这么好笑?您心里没数吗?”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言行雪身上。
“许晨西的事,大家都知道了,”言行雪一字一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众人都等着看权泱泱的笑话。
可权泱泱却面不改色,声音是接近金属质地的冰冷:“如果是指那件事,那我认为,你们应该感到的是悲哀、愤怒,甚至憎恨,而不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