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宫殿,精美的装饰,纯金的壁挂,新砌的椒墙。那是我从未得到过的盛宠。季景晟若喜欢一个人,是愿意把整颗心都挖出来的。我记得那年,季景晟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了求娶刘雪琅,跪在雪地里,把膝盖都冻坏了。刘雪琅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却放弃了婚嫁,甘愿去佛寺苦修,修了十年换得他登基,不顾所有的非议,接了她入宫。忽然,我停住了步子,目光落在了一幅画上。画上的红梅灼灼开着,像火一样烧得热烈。
“今日唤你们来,也是因为有新人入宫。”刘雪琅说。
珠帘被拨动,一个身穿月白色宫装的女子款步走来,十六七岁的年纪,美的张扬而热烈,白皙的皮肤,圆润的眼眸,面对我们的打量,也没有半分羞怯。
“这是汝南王的女儿越氏,今日才入宫,明日册封的旨意应该就会下来,今日先与你们见一见,以后姐妹相处要和睦些。”刘雪琅说。
“这是沈贵妃,本宫之下,她的位份最高,你以后若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她好了。”刘雪琅命人领了越氏到我的面前行礼。
“沈贵妃?”越氏目光落在我身上,眼神变了几变,随即唇角微勾:“沈姐姐,您对陛下的心思喜好想必一定是了如指掌吧,妹妹以后还真要向姐姐好好讨教一番了。”
我淡淡道:“妹妹抬爱,我如今身有顽疾,早已不侍寝了。”
“那妹妹一定会代姐姐好好服侍陛下的。”越氏笑盈盈道。
年轻人,总是习惯带上不加掩饰的野心。
我看向何贵人的位置,空空的。
听说已病得起不来身。
如果不是皇后授意,怎么会小产之后连个太医都请不到。
明明宫里的女人要为了有限的宠爱斗得死去活来,却非要表面装出来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实在是令人喟叹。
可是深宫里,不加掩饰的东西,往往被摧毁的最彻底。
等越氏拜见我们后,便有宫人带她下去梳妆打扮,预备晚上的侍寝。
刘雪琅推说倦了,命其他人都下去,独独留了我。
“贵妃鲜少踏足,说来本宫的宫殿,你都还没好好看过呢,今日既然来了,就多走动一些吧。”刘雪琅说。
我知道她想要炫耀那作为皇后的荣耀。
华丽的宫殿,精美的装饰,纯金的壁挂,新砌的椒墙。
那是我从未得到过的盛宠。
季景晟若喜欢一个人,是愿意把整颗心都挖出来的。
我记得那年,季景晟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了求娶刘雪琅,跪在雪地里,把膝盖都冻坏了。
刘雪琅应该也是喜欢他的吧。
她是大将军的女儿,却放弃了婚嫁,甘愿去佛寺苦修,修了十年换得他登基,不顾所有的非议,接了她入宫。
忽然,我停住了步子,目光落在了一幅画上。
画上的红梅灼灼开着,像火一样烧得热烈。
而比红梅更耀眼的,是那一袭红色旗装骑在马上的身影。
“我最喜欢红梅,白梅素净高洁,是君子之花,只是高洁太过,冷清萧条,不比红梅,张扬洒脱,肆意怒放,便是败落,也是鲜艳的。”
耳边突兀地传过来一句话。
我听得分明,那是我的声音。
只是不知道,是我与谁说的。
“那我明日就寻工匠打造一副红梅骑射服,用最上等的天云锦,等到时候你骑上马在梅林里跑,我把你画下来,以后挂在书房里,日日都看着。”
这个声音,陌生的男声。
他说得很开心,但不知道为何,我听了,竟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是殿下亲自画的,挂在书房很多年,画中人,应该就是娘娘吧。”我说。
刘雪琅自信一笑:“多少年前围猎的事了,本宫都快忘记了,不想殿下竟然默默记了那么久,这些年,他原来一直把我放在心里。”
“是啊,殿下的确很喜欢娘娘。”我点头。
十年夫妻,季景晟对刘雪琅的痴迷,我看得很清楚。
她去了佛寺修行,他就整月留在佛寺陪她。
她担忧我生下了他的孩子后就不再去看他,他就发誓绝不与我同房,只愿意让她生下自己的嫡子。
如今她也算随了自己的心愿。
我没有孩子,季景晟也立了她为后。
只等她生下嫡子,她这些年所盼的,便就都得到了。
“那你呢,沈颀,你的所望都得到了吗?”刘雪琅突然直接提了我的名字。
我有些恍惚,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