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的齐国,被屠尽了皇室男子,尚且能反扑。若是让拓跋的两个皇室男孩逃回他们拓跋的老巢,集结了势力,再想赶尽杀绝便难了。“段鸩呢?让他带兵,北征拓跋。”“不过两个小子,只要我们大军压境先控制了拓跋旧地的臣子军队,他们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许久,文大相公捋着胡须下了命令。段鸩本是留在宫内清理残留的拓跋余孽的,而今文大相公派人几次去寻,都没寻到他的影子。“大相公不必寻了,想来段鸩已被关入了齐国地牢。”
段家军将皇宫围得铁桶一般。
一个仅有十三岁的半大小子,还有一个才六岁的娃娃,竟没人知道他们是如何逃脱的。
正明殿中,齐国臣子各个面色凝重。
若不找到拓跋太子和六皇子,将他们截杀,无异于放虎归山。
当日的齐国,被屠尽了皇室男子,尚且能反扑。
若是让拓跋的两个皇室男孩逃回他们拓跋的老巢,集结了势力,再想赶尽杀绝便难了。
“段鸩呢?让他带兵,北征拓跋。”
“不过两个小子,只要我们大军压境先控制了拓跋旧地的臣子军队,他们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许久,文大相公捋着胡须下了命令。
段鸩本是留在宫内清理残留的拓跋余孽的,而今文大相公派人几次去寻,都没寻到他的影子。
“大相公不必寻了,想来段鸩已被关入了齐国地牢。”
我沉默了许久,终于从女眷堆里站出来。
数十道目光齐刷刷看向我。
自从我被送进宫后,潘宁就回到了段家军。
他同段鸩一起征战西南,几乎是形影相随。
我曾偷偷吩咐过潘宁,若是齐国这一战胜了,局势稳定后,立即抓捕段鸩,夺了他的兵符将他扭送齐国地牢。
因为段鸩的一己私欲,招来了齐国这一年的灾祸,他该付出代价的。
“那段家军……”
有大臣踟蹰着出声。
一年前,段家军的精锐将领都随段殊死在了皇城外。
是段鸩补上,才叫段家军维持住了基本的水准。
“段家军根基深厚,能人辈出,少了他一个逆贼还转不动了吗?”
我挑挑眉。
去年段鸩接手段家军后,将段家直系子弟——他的叔伯兄弟,全都从军队遣出去,送到了乡下的武器库去烧铁。
而今,既将段鸩关入了地牢,我自然也做好了让他人接手段家军的准备。
谈话间,潘宁和一位六十多岁的武将走进正明殿。
堂中的大臣均认得出,这是段殊段鸩的大伯,是上上代的段家军统领,更是文大相公的老伙计。
他老人家年轻时征战沙场,伤痕累累,早早退隐山林,叛乱之后又被段鸩带兵控制了起来。
如今齐国大乱结束,百废待兴,请他出山最能震慑段家军。
文有文大相公,武有段老将军,有两大老臣坐镇,齐国就乱不了了。
只需护着箬飞的儿子,这个唯一的齐国继承人稳坐皇位,便万事大吉。
收押拓跋皇室,恢复治安,安置流民……文大相公和段老将军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我不过问朝政,只是在后宫陪着箬飞奶孩子。
“殿下的孩子得有六个月了吧?不知道是男是女,若是女孩,咱们就叫他们定娃娃亲,好不好?”
箬飞摸着我的肚子,笑眼盈盈。
我没有答话。
我从来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出生。
留着段鸩的血,我嫌脏。
更何况,我活不到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
我和段鸩绑了生死蛊,这事没多少人知道。
就在前两日,军营的审判下来,判段鸩五马分尸,明日执行。
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这样倒也挺好。
想到自己命不久矣,我有满肚子的话想要嘱咐箬飞。
例如,要将这个孩子教成个仁厚明理的君主,千万不要像我的父兄;
例如,要注意自个的身子,那日刚生产便顶着夜风走了好多路,落下了腿疾得好好养着;
例如,我死后千万千万要替我把尸骨藏进段殊的衣冠冢,我要和他生同寝死同穴
……
好多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
我只是将打好的金镶玉长命锁留在了孩子身边。
这个孩子是齐国的希望,一定得平平安安长成个优秀的帝王。
别的,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