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李霆云满心满眼都是孟韶欢那只小狸奴,压根懒得看她,只走了走过场,道:“人你带走便是,本世子也有错处,望庄二姑娘海涵。”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说两句人话的。庄二姑娘松了一口气。她听了不少李霆云的事迹,以为自己来之前也会遭到些羞辱,但现下来看还好。这位小侯爷,不,她的未来夫君——庄二姑娘小心地望着他的面,想,他看上去没有那么暴戾,反而很俊美,只是脾气略有一些骄纵罢了。她看到他面的下一刻,李霆云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走之前,他丢下了一句:“明日启程回京。”
那时夏初午后,厢房安静,李霆云紧绷的大腿压在孟韶欢娇嫩的腿间,带着几分旖旎的颜色。
孟韶欢躺在矮塌上,却并不慌乱,她一垂眸,娇嗔着收回雪白的玉足,道:“小侯爷——妾身来了葵水。”
李霆云动作一滞。
怎的偏这般倒霉!
孟韶欢则抬起足腕,轻轻踩动他的腰间,低声道:“小侯爷,待几日后嘛。”
真会磋磨人!
李霆云低声骂了一句“小浪蹄子,先放你一马”,随后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随后转身便走。
他要出去骑骑马,喝喝酒,来泻这满身的火。
走到门口时,李霆云突记起来女子月事时都格外矫情,李挽月每每这时候都会心情不顺、打罚丫鬟,便又回过头丢下一句:“吃些养身的东西,若要出门玩耍,我库里的银子随你用,谁对你不敬,尽管回来寻我。”
孟韶欢依旧倒在矮塌上,没有起身送他,只是娇娇软软的应了一声:“小侯爷真好。”
李霆云被哄的心花怒放,出门时候脸上都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得意。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这就叫好了?等回了京城,他会八抬大轿把她抬进府门,让她做贵妾,把她的名字登在他们李府的族谱上,让她知道什么才叫“好”。
自孟韶欢的厢房出来后,李霆云走了没几步,便见李挽月身边的大丫鬟来请。
大丫鬟口齿伶俐,能说会道,笑盈盈的跟李霆云道:“二姑娘与那位庄家二姑娘一见如故,便拉去房中说了几句话,还请小侯爷一道儿去吃一杯茶去。”
李霆云现下心气儿顺了,便也不再甩脸色,跟着一道去了——庄家人,总归是要成他正妻的,他不能一直拒着,他日后也要随着他父一起去镇守边关,少不得庄家人帮扶。
李霆云随着丫鬟穿过满园馨香的后花园,踩着木回廊,到了李挽月的院儿里。
李挽月正拉着庄二姑娘赏花,言谈间,两位姑娘言笑晏晏,见李霆云来了,李挽月便拉着庄二姑娘给李霆云见礼。
李霆云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瞧着庄二姑娘的面。
他要与庄家成婚,自是打探过一番的,庄家嫡长女就只有一个庄大姑娘,剩下全都是庶出,低贱出身,自然配不得小侯爷。
要不是这个嫡长女失心疯,为了个男人私奔,李家又一定要与庄家联姻,这门婚事根本不可能落到庶出的庄二姑娘的头上。
庄二姑娘显然也知道此事,见了李霆云,先行礼,等到李霆云点了头,她一站直身子,起来便是赔罪:“我家长姐所作所为羞于启齿,一切皆是我庄家之过,还请小侯爷莫要怪罪,将我家长姐交还,长姐所有罪责,我这个做妹妹的愿一力承担。”
他们庄家人其实早就到了清河了,暗地里也在找庄大姑娘,庄大姑娘落到了李霆云手里,他们不敢明强,只能硬着头皮来讨要。
她一个庶女,不值钱,临来时受了嫡母的教诲,为了家族荣誉,为了她的姨娘能好过些,她只能把自己送出来,替她的嫡姐受过。
说话间,她记起来小侯爷后院颇丰,似乎很好女色,便微微昂起脸,想用一用美人计。
这庄二姑娘生的其实也不错,一张端庄贤惠的面,一举一动皆是大家风范,满头珠翠,贵气平和,又带着几分聪慧灵气。
奈何李霆云满心满眼都是孟韶欢那只小狸奴,压根懒得看她,只走了走过场,道:“人你带走便是,本世子也有错处,望庄二姑娘海涵。”
他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说两句人话的。
庄二姑娘松了一口气。
她听了不少李霆云的事迹,以为自己来之前也会遭到些羞辱,但现下来看还好。
这位小侯爷,不,她的未来夫君——庄二姑娘小心地望着他的面,想,他看上去没有那么暴戾,反而很俊美,只是脾气略有一些骄纵罢了。
她看到他面的下一刻,李霆云已经转身准备离开了,走之前,他丢下了一句:“明日启程回京。”
至于这两个女人什么反应,他懒得看。
听到“回京”,庄二姑娘还没说话,李挽月先急了,她匆匆拍了拍庄二姑娘的手,丢下一句“我先去跟我哥说句话”,便快步跟了上去,追着李霆云问:“这么快就回京吗?”
“事儿办完了。”李霆云道:“不回京做什么。”
不回京,难不成日日留着看裴琨玉那张脸?想起来裴琨玉要孟韶欢的事,他就心里发堵。
李挽月现在还没爬上裴琨玉的床呢!她哪里甘心走?之前她下药的事情做的太匆忙了,后续裴琨玉怎么处理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那药药效极强,说是会叫人爆体而亡的,也不知道裴琨玉是怎么活下来的。
但是她不敢问裴琨玉的事,怕被哥哥察觉到什么,只能换了个法子来劝道:“庄家人还想给你赔罪呢,好歹办个宴吧,面上好看些,你知道的,咱们李家在西疆为将,必须与当地的官僚打好关系,庄家为西疆郡守——”
“好了。”李霆云面露不耐,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他能不知道吗?便道:“办。”
——
当夜,李府便开了一场宴,专门宴庄家此次过来的人。
庄家这次来了一子一女,男子为庄家嫡子,同时也是庄家的宗子、庄大姑娘的亲弟弟,女子便是之前在花园里见过的庶女庄二姑娘。
也就是说,这两人一个是李霆云未来妻子,一个是未来小舅子,不得怠慢。
李霆云便耐心地陪着喝,估计一喝要喝一整夜。
——
而这一夜,在李府的其他地方、在李霆云心心念念的孟韶欢的院中,裴琨玉如约而至。
孟韶欢院中的小丫鬟早已被训练有素的私兵放倒,裴琨玉神色淡然的行走在别的男人的后宅中,踩着青石板,缓缓步入院内。
若是在京中,他定然入不得李霆云的后院,但这里是东津,是清河,是裴氏的本家,在此处,裴氏一手遮天,他进何处都如入无人之地。
他从不食言,孟韶欢,他一定会带走。
那时月色寂静,他刚走到厢房前,就听见门内溢出了一些细碎的、难耐的哭声,隐隐还掺杂着水渍声。
裴琨玉脚步一顿。
月下公子依旧板着一张冷脸,看起来和平日里那副秉公执法的样子没什么区别,但是若是仔细看,就能瞧见他浮红的耳廓。
他在门外伫立,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手骨紧紧握成拳头。
他知道,孟韶欢的药效起了。
但他不能进去。
他是裴氏子,自有一身傲骨、满腹清规,之前是中了药神志不清才会与他人之妾搅和不清,现下他已清醒,绝不会再触碰孟韶欢。
他绝不会。
那时夜静,他立于门外,背影挺拔。
人似天上月,君子洁无双。
等到门内喘息声将停时,他才缓缓推门而入。
厢房中飘着一股淡淡的女子馨香,清雅寒淡,厢房中似乎都飘着氤氲丰沛的水雾,他才一走进来,就被这股水雾纠缠着,乱了心跳。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床榻上。
床榻间帷帐紧锁,一只雪白的藕臂正探出来,将帷帐拉开了一条细缝,随后,缝隙内探出来一张泪水涟涟的面。
她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神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与那一日裴琨玉中药时的模样极为相似,像是不辩天地一般,探出面后,竟从床榻间滚了下来!
裴琨玉一惊,待反应过来时,竟已扑出去,将孟韶欢抱在了怀抱中。
怀中女子已然没了神志,只凭着本能在他胸口乱蹭,裴琨玉只能囫囵将她抱起,但谁料,他抱起来孟韶欢的那一刻,孟韶欢竟隔着衣料,在他胸口间用力咬了一口!
夏日衣裳单薄,衣料薄如蝉翼,孟韶欢这一口,正咬到了他的左胸要害处,裴琨玉闷哼一声,药效乍起,他抱着人的手、立着的腿都随之一软,竟是直接与孟韶欢一道滚到了床榻间!
裴琨玉立刻便想起身,但孟韶欢的头依旧死死的咬着他的皮肉不曾松口,甚至瞧见他要走,竟流着泪,从喉咙口溢出了一阵呜呜声,如饿极了的婴儿要吮奶一般,用粉嫩的樱唇死死的裹着他吸。
裴琨玉浑身的血肉都如同业火燎原般烧着,他牙关都咬的“嘎吱”响,近乎是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孟姨娘,松口。”
他不能,他不可。
而孟姨娘却仿佛以失了神志,只死抓着他呜呜的哭,似乎一定要从他身上吃下一口肉来才行。
裴琨玉用尽浑身的力气,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掌,将她死死摁在榻上,并要起身离开。
在他即将起身离开的时候,这位孟姨娘似是突然多了几分神志,她哽咽着望着他的面,雪色的面颊泛着泠泠的润光,呢喃着说:“裴公子...妾身知晓公子大义,不愿再借中药之名来欺负妾身,但妾身要死了。”
“求您...救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