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秦戈这般人物,根本不会在乎所谓爱恋柔情。走马边关,浴血疆场。他要守的是整个天下。顾雪曼也好,宋青荷也好。她也好。哪里会动摇他分毫?胸口突然一阵闷疼。顾昭君苦笑着摇头,原来自己也不过寻常女子,儿女情思,纷纷扰扰,差点就让她泥足失陷,毁了大道。“……君儿?”许久没有回声,秦戈不禁停下动作,犹疑地转身,却见妻子呆愣地看着自己,脸色异样地发白。他俊脸一沉,忙快走几步,长腿曲在床上倾身探去,“怎么……”
“毛子的队伍已在防线上聚集。”
关东军大营,秦戈伸指点着军事图上的关卡,“从此处破关,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秦大帅摩挲着粗野的下巴,沉吟道:“倒是个法子。对了,你那些的新兵蛋子练的如何了?”
秦戈啪地磕一个军礼,正色道:“万无一失。”
“嘿,好小子。”秦大帅呲牙一笑,“倒是比你老子强!”
秦戈自小在他那人精似的老岳父家里长大,墨水吸饱后又被送到德国军校习兵,资历和品相在同辈中确实算得上佼佼了。
“儿子愿领兵破敌!”
秦大帅欣慰地点头:“行,你这算二进宫,熟门熟路,我也就不多拦着。”
他思怵半响,还是交代道:“这次的情况不比之前,毛子显然有备而来,你凡事多长个心眼。”
“是!”秦戈铿锵应声,敬完礼就要离去,却被秦壮汉叫住。
“哎,小子,跟你媳妇说没?”
“……”秦戈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秦大帅虎着脸:“怎么了,我是你老子,问一句都不行?”
秦戈抿抿唇,冷声道:“还未交代。”
秦大帅搔搔脑袋道:“趁早说了,让她有个准备吧。”
任何时候,战争都是生命的博弈。
死伤难免,遑论输赢。
秦戈压低帽檐,抬步往马棚走去。
夜幕中的帅府总显得冷清孤寂。
秦戈轻轻推开门,桌上正趴着一个纤瘦的人影,呼吸清浅,秀眉紧蹙,睡得极不安稳。
他诧异之后狠狠皱眉,脱了手套将人小心地抱在怀里,往里间走去。
还是冷落了她。
近段时间,北疆动荡频频,他每天在营中忙得脚不沾地,不出三日便要重返战场。
秦戈将人放在床上,大手轻轻抚平她的愁眉,黑眸泛起浓浓艰涩。
国难当头,匹夫有分。他甘为华夏出生入死,却唯独放不下心头这人。
这是他苦等数年才娶进门的妻子。
战场枪炮无眼,他也不过肉体凡胎,今时今日,能多陪她一秒都是福气。
他又怎能不惜福?
一团隐形笼罩下来,顾昭君猛地惊醒,入眼便是男人坚毅的下巴,还有线条硬朗的喉结。
“少帅!”
她忙从男人怀中挣脱出来,翻身靠到了墙边。
“……”
秦戈僵着手,沉默地看她半响,迟疑道:“做噩梦?”
“没,没有……”顾昭君摇摇头,下意识地攥紧了被子,酝酿了整日的话哽在喉咙里。
秦戈等了会儿,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站起身来脱了军帽,深潭似的黑眸翻滚着难言的情绪。
“月底,北境或有战事。”
顾昭君愣住。
“毛子犯边,百姓死伤无算。关东与西北军暂时达成协议,放下争端,共御外敌。”
秦戈顿了顿,逃避似地走到一旁解了武装带,将军服规整地挂上衣架。
“三日后,我将亲自率军出关。”
他侧身矗立着,语气平板,笔挺身躯却将烛光生生劈成两半。
似一把即将出鞘的钢刀。
顾昭君呆呆地看着,只觉得眼睛都被刺痛。挣扎在嘴边的话,终于还是咽了下去。
她原本想问。
少帅,你会娶宋青荷么?
可当真正看到男人时,她突然明白。
像秦戈这般人物,根本不会在乎所谓爱恋柔情。
走马边关,浴血疆场。
他要守的是整个天下。
顾雪曼也好,宋青荷也好。
她也好。
哪里会动摇他分毫?
胸口突然一阵闷疼。
顾昭君苦笑着摇头,原来自己也不过寻常女子,儿女情思,纷纷扰扰,差点就让她泥足失陷,毁了大道。
“……君儿?”
许久没有回声,秦戈不禁停下动作,犹疑地转身,却见妻子呆愣地看着自己,脸色异样地发白。
他俊脸一沉,忙快走几步,长腿曲在床上倾身探去,“怎么……”
“少帅。”
顾昭君避过他的手,任命地低下头,轻声道:“北征凯旋后,就抬宋家小姐进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