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个字,靳俞白不再看绵绵在的那个方向,只低头抽烟。一直到将烟盒里的烟完整地抽完,他才觉得自己似乎正常了一点,他将烟蒂丢进腿边的垃圾桶,准备进电梯,余光却骤然瞥见白色的一小团。他低眼的瞬间,同绵绵那双哭成核桃似的眼睛撞上。她蹲在地上,看上去小小一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一直在这等他。靳俞白的表情有一瞬的诧异,对上他惊讶的眼,绵绵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心情好点了吗?”
指尖的烟还在缓缓燃烧。
靳俞白对上绵绵那双很清澈的眼睛。
她的小鹿眼很纯澈,看人时,眸子总是微微颤动着,像雨过天晴时分的光,既温和又耀眼。
又像被微风照拂过的湖面,波光粼粼。
里头的意图太明显。
她在渴望他的回应。
像以前林眠追他时那样。
渴望被爱。
同林眠相处过的种种回忆在此刻骤然撞进脑海中来。
靳俞白微怔住的瞬间,滚烫烟灰滴落到他皮鞋上,那股烫意让他倏然回神。
白烟袅袅地飘在绵绵的眼前,她眼睫紧张地颤动着,胸口微微起伏着,想看他回应自己。
又怕他回应自己。
就在她以为靳俞白不打算理会她那句少女心怦然的话时,他倏地掐灭烟,眉眼冷淡地开口,“我说过。”
绵绵心脏猛地一颤,下一瞬,靳俞白指骨便按在她柔软的唇上,力度很重,语气凉薄,“别喜欢我。”
酸水缠住心脏的瞬间,他又按了一下她的唇,漆黑的眼底翻涌过暗潮。
他很认真地盯着她。
他在看她,可绵绵却隐隐觉得,他似乎是在透过她,想要看见那个女人。
靳俞白似是不大满意她的走神,粗糙的指腹又用力地按了一下她的粉唇,“也别吃其他女人的醋,你不配。”
不配这两个字轻易击败绵绵心底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她没忍住,啪嗒掉下两滴泪来。
那两滴泪温度很高,将靳俞白的手背烫了一下。
他的呼吸微顿,视线落在手背上那两颗像珍珠一样的泪珠,喉头微动。
绵绵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那道视线同他这个人一样冷淡,没有任何温度。
心口酸地厉害,可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骤然踮起脚尖,手用力地攥住他微凉的腕骨,将自己的唇送上去。
两人身高悬殊过大,绵绵只吻到他微凸的喉结。
从他的喉结到他嘴唇的距离是那样近,可绵绵怎么努力,也只能亲到他的喉结。
就如同她的心和他的心之间,看上去那么近,却怎么也无法真正靠在一起。
那一刻,绵绵的眼泪汹涌而出。
夜风凉凉,她瘦弱的身板在冷风下哭地一颤一颤地,一双杏眼哭到通红一片,鼻尖泛起夸张的红,像冬日雪梅一般鲜红到难以忽视。
泪水打湿他的手。
他的手腕似是下了一场雨,潮湿,闷。
靳俞白眼皮动了下,胸口倏然涨起几分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他沉着眼,想要抽出被她攥住的手腕。
绵绵却像是猛然惊醒一般,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眸底浮起几分慌乱,她仓促松开他的手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嗓音嘶哑地厉害,“对不起……”
手腕失了她的温度,靳俞白心底头有说不出的滋味,他低嗯一声,心口那点烦躁让他下意识去摸烟。
他翻了根烟出来,咬在嘴里,侧头点燃的瞬间,喉间吐出疲倦的字,“滚。”
说完这个字,靳俞白不再看绵绵在的那个方向,只低头抽烟。
一直到将烟盒里的烟完整地抽完,他才觉得自己似乎正常了一点,他将烟蒂丢进腿边的垃圾桶,准备进电梯,余光却骤然瞥见白色的一小团。
他低眼的瞬间,同绵绵那双哭成核桃似的眼睛撞上。
她蹲在地上,看上去小小一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一直在这等他。
靳俞白的表情有一瞬的诧异,对上他惊讶的眼,绵绵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开口,“你心情好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