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陈贺芸,作为当家主母,她每天很忙,三弟辛予诚一般不进内院,所以见面的日子很少。这几日里,妺染默默的攒下了六七块掺了摄魂香的香料,只是她觉得这点潜移默化的剂量还不够,再攒几天才行。晚间的时候,辛朝义派人来寻妺染过去。妺染头一回来到父亲的书房,发现一脸慈祥和蔼的陈贺芸也在。“父亲,您找我。”妺染行了礼。辛朝义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妺儿,来,坐。”妺染乖乖的坐下了:“父亲面有喜色,可是有什么好事?”
回屋后,糯米关上门,凑到妺染耳边,道:“小姐,看清了,是小雪那蹄子,鬼鬼祟祟的往小姐的香炉里加东西。”
“盯着她平时跟谁来往,另外,你换下来的摄魂香别毁,有用。”妺染道。
糯米点头:“奴婢知道了。”
妺染拔下头上的装饰,目光阴冷,她回来一天半,就闹出这么多事来,这个家里真是卧虎藏龙,连摄魂香都能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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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里又住了几日,妺染彻底熟悉了辛宅的每一个角落。
日常只能见到眼高于顶,说话夹枪带棒的辛予嫣以及唯唯诺诺,说两句就要掉眼泪的辛清珞。
至于陈贺芸,作为当家主母,她每天很忙,三弟辛予诚一般不进内院,所以见面的日子很少。
这几日里,妺染默默的攒下了六七块掺了摄魂香的香料,只是她觉得这点潜移默化的剂量还不够,再攒几天才行。
晚间的时候,辛朝义派人来寻妺染过去。
妺染头一回来到父亲的书房,发现一脸慈祥和蔼的陈贺芸也在。
“父亲,您找我。”妺染行了礼。
辛朝义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妺儿,来,坐。”
妺染乖乖的坐下了:“父亲面有喜色,可是有什么好事?”
辛朝义但笑不语。
陈贺芸道:“你父亲要升官了,上面风声都下来了,不会有错的。”
辛朝义抚着拇指上的扳指:“没有十成,也有八成了。”
辛朝义当了六年的吏部侍郎,再往上升就是尚书大人了,他当然高兴。
妺染:“女儿恭喜父亲荣升。”
辛朝义的喜上眉梢,藏都藏不住。
“还有好事和你说呢。”辛朝义道。
妺染静静在辛朝义和陈贺芸之间扫了扫:“哦?还有什么好事。”
“是你的事。”辛朝义道:“你今年十七了,按说早就该议亲了,可你侍奉你祖母,为了尽孝拖了两三年,如今给你祖母守孝,少则三个月,多也不过半年,你的事现在慢慢定下来,也不算早了。”
看着辛朝义成竹在胸的样子,妺染道:“父亲已经有了人选了?”
辛朝义道:“是礼部尚书家的独子,程誉丰,那孩子知书识礼,又敦厚孝顺,是个很好的孩子,我比较中意。”
妺染无所谓那人是谁,她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亲做主就是了。”
辛朝义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妺染。
从回金陵奔丧到回天都这一路,他和这个女儿相处的几个月来看,妺染是个非常有主意的孩子,辛朝义以为,她的婚事恐怕不好办,妺染恐怕就有自己的主意。
没成想她这么乖巧的吗。
辛朝义很快收回神思,好办还不好吗,他指了指陈贺芸道:“这事还得你母亲操持起来。”
妺染恭敬客气的道:“给夫人添麻烦了,夫人受累。”
陈贺芸抿唇笑道:“老爷,你看大小姐,太守规矩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累不累的,我是你的母亲,这都是当然的。”
妺染看了她一眼,笑了笑,道:“说到这儿,还有件事要请夫人做主。”
见妺染有求于她,陈贺芸笑意更深:“这孩子就是见外,都是一家人,尽管说就是了。”
妺染道:“后日是我的生辰,听说天都西城永乐观的香火好,我想去敬香拜真人,劳烦夫人预备车马了。”
陈贺芸十分大方:“这等小事,放心,我给你安排好。”
“多谢夫人。”
辛朝义皱眉,道:“虽说现在战事终了,但外面也不是全然太平的,你一个姑娘家,少往人烟稀少的地方去,好好的在家过生日,拜什么真人。”
妺染笑着,眼底有泪,定定的看向辛朝义:“父亲,后日也是我母亲的忌日,我定然要给她上香的。”
辛朝义和陈贺芸面上齐齐一僵。
妺染抹了抹眼泪,继续道:“我母亲为生下我而去了,父亲就成全我这点孝心吧,就当告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辛朝义面色不太好看,他拍了下大腿,掩饰眼底的尴尬和惊慌愧疚,点头道:“行,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贺芸,你多给妺染带些人去。”
陈贺芸看着妺染,道:“应当的。”
说完了事情,妺染带着朱砂回了自己的院子。
糯米等候多时,她面色愠怒,道:“小姐,今天的剂量重了一些,我还看到小雪和夫人陪房秦家的女儿私下见面了,两人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秦家的女儿还塞给小雪东西。”
妺染伸手,拈起摄魂香,对着暖光的光看了看,道:“攒了多少了。”
“能让一头猪睡上一天一夜。”糯米道。
妺染忍不住笑了:“再攒攒,不够劲儿。”
糯米知道妺染要干坏事,她低声道:“知道了小姐。”
夜间的时候,房顶传来轻微的响声。
朱砂听声而出,然后就没动静了。
妺染觉得不对,披衣出门,看到房顶穿着黑衣和黑夜融为一体的宗政玄廷,露着一张白瓷般的面容,懒洋洋的歪在房上,一脸邪痞。
朱砂站在院子里,十分无语。
妺染看他,平静的语气里有几分崩溃:“你怎么来了。”
玄廷勾了勾唇,媚态横生:“好巧啊。”
妺染微笑:“这是我的院子。”
玄廷轻飘飘的跳了下来,没一点声响,可见刚才的声音是他故意弄出来的。
“夜深露重,不请我进去坐坐?”玄廷抬腿就要往屋里走。
两年多不见,他变得更高更壮了,远看不觉得什么,可离的近了,真是好大一只,身高肩宽腿长,极具压迫感。
妺染立刻把住门框:“太子殿下,这不方便吧。”
“啧,”玄廷笑了笑,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弯成了天上的月牙模样,清冷又狡黠:“不过两年七个月零三天没见而已,做什么这么生分呢,师妹。”
妺染尽力维持着自己的笑容,委婉道:“因为咱俩都大了,男女有别,二师兄。”
言外之意,深更半夜动不动往女孩子闺房钻,你要点脸吧。
玄廷不以为意,直接在长廊上坐下,“听说你回天都来,是议亲?”
“你知道了还来问我。”
玄廷目光放肆的上下扫视妺染一遍,他摸了摸下颌,意味深长的道:“姑娘长的大了,一转眼黄毛丫头都要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