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晃晃悠悠,又吃了饱饭,糯米靠在朱砂身上睡着了。突然,马车狠狠地一耸,停了下来,睡着的糯米差点被甩出去。外面有争执声:“拿钱来!”妺染和朱砂对视一眼,都觉得离谱,青天白日,天子脚下,有打劫的?朱砂掀开小帘往外一看,道:“小姐,外面四处无人,拦住咱们的一共五个人,看起来像是流氓强盗,但奴婢觉得不像。”“他们有马?”妺染问。“没有。”妺染嫣红的唇色轻轻勾起:“那车夫停下做什么?咱们还带了四个家丁呢。”
虽非年节,但永乐观一向香火好,所以往那边去的车马倒也不少。
到了永乐观后,糯米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忍不住问道:“小姐,给先夫人敬香府里也可,何必跑这么远呢。”
妺染抬头粗粗数了一下面前差不多有一百来个台阶。
朱砂冷哼一声:“在府里给先夫人上香,他们也配?”
妺染轻提裙摆,率先登了台阶:“我嫌脏。”
她如何深陷泥潭不要紧,反正她见过这世间所有的腌臜不堪,但不能让她母亲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朱砂和糯米看着妺染清瘦却坚毅的背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闭了嘴,赶紧跟上去。
跪在真人面前,妺染心中平静,她不求真人保佑或满足她任何愿望,她就是单纯的抬头看着真人,莫名想到造永乐观得用多少银子,她今天要捐多少香油钱。
等从永乐观出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晌午了。
朱砂看了看大太阳,道:“小姐,要不在这边吃了斋饭再走。”
妺染觉得可行,车夫和家丁也要歇脚。
“那走吧。”几人往斋饭堂那边走,需要穿个窄路上台阶再拐进后院。
过了拐角处,妺染眼前一花,有女子一声尖叫着从高处扑了下来。
“小姐!”台阶高处的仆人们手忙脚乱。
妺染平静的看着那一张花容失色的脸越靠越近,她收紧腰腹,一只脚退后一步,牢牢的接住眼前从天而降的美人。
女子身娇体软,一身馨香,还带着点道观的香烛味。
妺染捏了捏她的腰,嗯,软若无骨,浑身都软绵绵的,手感不错。
妺染放开她,那女子整理慌乱下松散的发髻,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救了她,又在她身上乱摸一气的妺染,道:“你力气可真大!”
妺染:“……”
妺染轻轻行礼,掠过她打算上去。
“姑娘留步。”女子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又温柔又好听。
妺染回头,维持官家小姐的笑意:“姑娘小心些。”
那女子上下扫了妺染一眼,又道:“我是庆国公府的叶芷瑜,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妺染:“不必放在心上。”
叶芷瑜:“……”
瞧妺染的形貌也是官家小姐出身,只是面生罢了,但庆国公府的小姐可不是谁都能攀上的,如今她自报家门,妺染居然轻飘飘的一句带过?
难道她不该趁此“救命之恩”与自己结识吗?
是妺染太飘了还是她庆国公府门楣不够高了?
“姑娘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小姐?”叶芷瑜主动问道,她好奇。
妺染道:“我父亲是吏部侍郎,我是他的长女,辛妺染。”
叶芷瑜更惊讶了,她上前一步,重新端量起妺染来,只瞧她袅袅婷婷,生的风流婉转,鹅蛋脸儿,眉眼精致面带笑意,也是个美人,只是气质上有两分散不开的冷嗖嗖的感觉,不过人瞧着还是挺随和的。
“你就是辛府刚接回来的那个大小姐啊?”叶芷瑜更感兴趣了,她甚至不经意间收了几分在外人面前的端庄矜持,露出了点本性来。
妺染也觉得有趣:“叶小姐也知道我?”
叶芷瑜掩唇直笑:“满天都城的圈子就这么大,谁不知辛家长女由长公主教导,一直生活在金陵,原本早该议亲,可为了侍奉祖母拖了两年多,你的名声都传遍了。”
妺染自己也憋不住笑了,看来她在外人面前维持的形象真不错呀真不错。
朱砂悄悄瞥了一眼自家小姐,联想到外界说她温婉贤良,美貌端庄,她不知道外人是怎么想的,反正她只要把这些词往妺染身上套,她的眼皮就止不住的跳。
“都是虚名,叶小姐不要折煞我。”妺染道。
“辛小姐救了我,我很感激,要不是你眼疾手快接住我,只怕我现在已经破了相了。”叶芷瑜眼神里流露着后怕。
她身后的仆人们也纷纷点头。
“也到晌午饭时间了,不如一起用个斋饭吧。”叶芷瑜主动邀请。
妺染当然得给她这个面子,她让出路来:“叶小姐叫我妺染就可。”
叶芷瑜笑起来眉眼弯弯:“好。”
一场轻描淡写的意外,一顿斋饭,她竟结识了庆国公府的独生女,两人聊天也算投缘。
妺染心想,庆国公府肯定见过不少好东西,以后有机会了再约叶芷瑜,问问她知道不知道哪些名贵的珠子,不为人所知的那种。
马车晃晃悠悠,又吃了饱饭,糯米靠在朱砂身上睡着了。
突然,马车狠狠地一耸,停了下来,睡着的糯米差点被甩出去。
外面有争执声:“拿钱来!”
妺染和朱砂对视一眼,都觉得离谱,青天白日,天子脚下,有打劫的?
朱砂掀开小帘往外一看,道:“小姐,外面四处无人,拦住咱们的一共五个人,看起来像是流氓强盗,但奴婢觉得不像。”
“他们有马?”妺染问。
“没有。”
妺染嫣红的唇色轻轻勾起:“那车夫停下做什么?咱们还带了四个家丁呢。”
是啊,人数旗鼓相当,怕他们作甚?
几人知道情况有异,选择按兵不动。
车夫立刻屁滚尿流:“饶命,饶命啊!我我我没有钱,但是我家小姐有,你们跟她要!”
车里的三人齐齐一震。
车外的家丁们装模作样的推搡几下,车夫冲上马车,猛的拉开车门,瞪着一双牛眼:“小姐,快跑!”
寻常的闺阁小姐见到这等阵仗,不说吓的屁滚尿流也头顶冒烟了,可妺染只是端坐在车厢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红润的唇瓣轻启:“那你倒是关门驾马呀。”
车夫愣了愣,眼神一个天翻地覆的转变,刚才的满面担忧变成狰狞凶煞,手里多出一把匕首,猛的刺向面前最近的人。
一声闷响后,车夫难以置信的倒下了。
朱砂嫌弃的擦了擦手。
糯米道:“小姐,他们都是一伙的。”
妺染闭目:“去吧。”
朱砂和糯米应声而出,外面没过多久,十个人就都死了。
妺染捡起车夫的匕首,然后将他踹下了马车。
妺染紧跟着下车,拿匕首衡量着在车夫身上给了几刀致命伤。
朱砂和糯米对待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手法,无比的娴熟。
主仆三人将那十个人造成互殴至死的现场。
为了装的像一些,妺染又将其中一个家丁拖到远处才抛尸。
然后朱砂驾车,主仆三人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府里。